“县主慢行。”安怡一福,目送车队离去。
兰嫂提醒她道:“姑娘,咱们回去么?”虽然安怡并未告诉她今日这样来回折腾是为了什么,但她隐隐觉得,有一件不得了的大事即将或者已经发生了。少不得有些忧虑,只盼别牵扯到自家姑娘身上去才好。
“去同邱家说一声就走。”安怡表面平静,其实心里也很紧张不安,对付吉利和对付张欣比起来简直就是小打小闹,难度完全不一样。
邱家人不傻,当然明白宝县主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自己家里,少不得对安怡千恩万谢,安怡并不居功,仔细叮嘱他们好好照顾小婴儿,有什么难处记得去说一声,便带着兰嫂离去。
焦大扬鞭赶马,头也不回地道:“姑娘,方才有个人鬼鬼祟祟地站在巷子口往这里张望,俺追上去瞧,他就跑,俺就抽了他两鞭子,有一鞭子打在脸上,至少也得将养十来日才能好,要不要查一查是什么人?”
“咱们没能力查,若是稍后有人问起此事,你只管实话实说。”安怡不得不承认,谢满棠安排在她身边的这个车夫的确是比顾大有用得太多。且不说之前在落雁塔利索地接着她和宝县主离开,轻轻巧巧就避开了张欣布下的耳目,再说现在这表现,实在是值得人称赞。接下来,楚郡王府就会发现这次的事情别有蹊跷,一定会追查。她什么都不用再去做,只管把这个情况提供给楚郡王府即可,楚郡王府自会顺藤摸瓜,找出那个在背后捣鬼的人。如果运气好,她就可以完全洗脱嫌疑,同样成为被设计陷害的受害者之一。
焦大老实憨厚地道:“是,俺就说不是第一次见着他了,看他不像是好人,倒像是个贼。”
“行。”安怡又再叹服,瞧瞧这话说得滴水不漏的,寻常车夫怎会见着个人就冲上去问话并打人家鞭子?原来不是第一次见着了,在聪明人听来,就是她已经被盯梢不止一两次了,只是车夫没往那上面去想。
一行人各怀心事地回了金鱼巷,安老太才听说安怡回来了就急急忙忙地赶过去:“你可是又在外头惹事了?方才有个什么王府的管事气势汹汹地打上门来问你去了哪里。还威胁我,说我要是不说实话就要灭了我们满门!”
若是为了她的事惊吓着老太太可就不好了,安怡很有些惭愧,忙道:“可吓着您了?并没有什么大事,他们主要是为了寻宝县主。”
安老太本来就是诈她的,见她面有愧色,便得意洋洋地道:“我是谁啊?吓得着我?我当即就告诉他们,除了天子,没谁有那个本事能灭我安家的门,要问话就找个会说人话的来,咱听不懂畜牲乱叫。他们见吓不着我,这才好好说话,我就按着你之前交代的,告诉他们你去了邱家。”然后用一种“我表现不错吧”的眼神看着安怡,求表扬。
老小,老小,安怡觉得这几年日子好过,特别是进京后安老太要操心的事很少,过得差不多是无忧无虑的,整个人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实在是和当初那个尖酸刻薄古怪强硬的老太太判若两人。安怡拥着安老太的肩头,轻笑道:“我就知道,有祖母在身边,我可高枕无忧。”
安老太得意一笑,探长脖子小声问道:“你别不是在外头惹上什么麻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