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孟扭头看她。
何遇:“现在对那个女人是什么看法?”
“没什么看法,”段孟摇头,“已经是生活之外的人,我从来不考虑这个问题。”
何遇本不是纠结的人,奈何段孟跟戚晓亚相处的画面又跃入眼前,她多少还是有点介意。
便又问了句:“若现在那个人过来与你示好呢?”
段孟摇头:“不考虑。”
他几乎都不做思考,态度坚决。
-
公司似乎出事了,刚开始大家都没注意,以为只是来几个人。
后来一个在建项目突然被叫停整顿,几个部门领导天天在那开会到深夜。
网上也开始有消息流出,说是项目建房材料不合格,钢筋、高效防霉面漆都被曝了,还被贴在当地买房论坛,对后期交房造成了严重影响。
早上九点左右,何遇刚到公司,被秘书一个电话通知上楼。
她将包放好,先开电脑看了会论坛消息,又喝了少许的水,才去了余一洋办公室。
两人近几次的见面弄得并不愉快,何遇有预感这次也不会例外。
茶几上不知何时放到一堆茶道的东西,余一洋此时正在捣鼓。
听到开门声,头也不抬说:“坐。”
他把滚烫的水往一只迷你貔貅上淋,外表颜色瞬间变成了金色,转瞬又恢复正常。
室内有淡淡的茶香,余一洋洗过一遍之后,倒了一小杯放到何遇面前,紧接着起身去把门给锁了。
何遇捞杯子的手一顿,很快又若无其事的继续把玩。
“公司的事基本告一段落了,你有什么想法?”余一洋重新坐到对面,问何遇。
“那挺好,以后管理再严格点,用料不合格这种事时常会有,自检更重要。”
余一洋点头:“这事倒是不算特别大,就是跑审批麻烦点,跟政府部门打交道,有些流程必须得走到,当然交罚款也必不可免。”
何遇说:“你的钱反正也罚不完了。”
“也对,”余一洋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轻轻的闻了一下,“交钱是无所谓,只是以后若时不时要来这么一遭,也挺心烦。”
“不至于时常吧,”何遇将杯子往桌上一放,“谁吃饱了这么闲,只抓着你不放。”
“那就要问你了,”余一洋抬眼,淡淡的看着她,嘴角一勾,“你后续还准备递交些什么材料,再放多少个虱子呢?”
室内瞬间静的只剩了茶台出水的声音。
不过被余一洋知道也是迟早的事,何遇倒是没那么天真觉得能瞒很久。
她捏了捏自己的手指,思考着措辞,好半晌才理性开口:“我并不想与你作对,但前提你能不能别再逼我?”
何遇语气放的很软,试图让余一洋留点余地,但很可惜,他并没有。
“你指的‘逼’是什么?我开了一家水果超市?还是散播了一些实情?这些内容中似乎半个字都没提到你。”
她蹙眉:“余一洋,有意思吗?”
“没有,”他说,“但你为了一个男人来跟我作对,就有意思了?”
“我告诉你,”不等何遇回答,余一洋接着说道,“你现在表现得越是在意,我就越想弄垮他,我要让你看看,那个男人在我这里有多么一无是处。”
“我知道他不如你,然后呢?这能证明什么?”
余一洋看着何遇对自己一脸烦躁的模样,嫉恨暴怒的情绪几乎要轰炸整个心脏,他近乎咬牙说:“证明你只能跟我在一起,否则我见一个毁一个。”
“神经病!”何遇脸色蓦然一沉,然后懒得再跟他废话,起身要走。
“我允许你走了?”余一洋喊了声。
何遇无动于衷。
余一洋立时起身,几步追上去,一把抓住了何遇手臂,猛地逼近她,鼻尖顶着鼻尖:“我就让你讨厌成这样?”
何遇隐忍着:“松手!”
“说话!”
“对!”何遇瞪着眼,吼道,“我实在烦透这种日子了,实在不想再看你眼色过日子了,十年,整整十年,我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梦到你拿着协议怎么来逼迫我签字,我只要一惊醒就整晚都没得睡,最严重的时候我必须靠安眠药才能过日子,你告诉我这样的日子到底有什么好?你说我应不应该厌恶你?!”
何遇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大声,整张脸被涨的通红,好似这十年的憋屈能通过这一通叫喊给彻底发泄出来一般。
内容字字清晰,余一洋听听的明明白白。
然而在他以为还可以的日子里,对何遇来说居然是噩梦般的存在,这样的反差又要如何去接受?
他们的感官感受居然完全没在一个频道上,居然是背道而驰的。
他并没有拉近他们的距离,相反再不断的推远又推远。
余一洋抓着何遇的手越收越紧,何遇能明显感觉到痛感,但她忍着,两人较劲一般的死死的瞪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