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颜发窘道:“我……”
“哇先生跌进了‘君子’的怀里呢!”
“先生先生!你就是窈窕淑女吧”
“哇——”
听到身后响起的孩子们的起哄声,宋怀颜脸都红到耳根子里了,她急忙想要挣开江泊铭的手,可奈何怎么弄就是甩不开,江泊铭紧紧地抓着她不放手。
她气恼地抬头瞪向江泊铭,没想到对方正无比淡定从容地看着她,眼底的笑意愈发明显。
宋怀颜避开与江泊铭的直接对视,道:“你……你还不赶快把手放开?”
江泊铭笑着问道:“他们为什么叫我‘君子’?”
宋怀颜解释道:“上次教他们的诗里正好有‘君子之风’这个词,刚说完意思,你就来了,他们觉得你挺贴合他们心里君子的形象的,之后就一直用这个代称你。小孩子不懂事,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江泊铭挑眉道:“那先生你觉得在下符合吗?”
宋怀颜道:“你再不放手,别说君子了,我可要喊你登徒子了!”
江泊铭这才松开她,笑眯眯地对书堂里探出脑袋来看戏的学生们,朗声道:“上次忘了介绍了,在下江铭,是你们宋颜老师的爱慕者,以后唤我江先生就可以了。”
八卦的孩子们炸开了锅,七嘴八舌起来。
“江先生你也是宫里的人吗?”
“江先生也来教我们念书吧!这样可以天天和宋先生在一起了!”
“先生!你就接受了江先生吧!”
“是啊是啊,先生,红烛姐姐都嫁人了,你也该嫁了!”
这群熊孩子们!
宋怀颜羞得来都要晕过去了,对江泊铭嗔道:“看吧,都怪你把孩子们逗起来闹!这下说都说不清了!”
江泊铭笑道:“说不清什么?我本来就是你的爱慕者啊。”
不想让孩子们听到,于是宋怀颜低声道:“丞相大人,你以后还是不要老来找我了。我想安安静静地过平常老百姓的日子。”
她已经不想再接触到与皇宫的一切了,包括人。
她现在过得很好,化名作宋颜,这里除了红烛外没有人知道她的过去,也没有人会将她当做特殊的人来对待。
每天教孩子们读书写字,日子过得很是惬意。
她已经够知足了。
“好啊。”江泊铭倒是爽快得出人意料,“我们一起安安静静地过平常老百姓的生活吧。”
宋怀颜蹙眉,看着他道:“你什么意思?”
江泊铭语气轻快道:“我这个月向皇上辞官了,皇上同意了。”
宋怀颜讶然:“你说什么……叶绮……皇上竟然还应了你的辞呈?”
江泊铭笑道:“现在她步上正轨,已经不那么需要我了。我跟她说我要来找你,她就准了。”顿了顿,他又加了一句,“皇上她也很是记挂着你,托我代她问声好。”
江泊铭这一走,叶绮遥身边又少了个能说真心话的人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身边可全身心信任的人会越来越少,直到没有。
总会有一天,她的身边会充斥阴谋与算计,生活里到处都是虚假的人心。
她会变得无坚不摧,却也会变得孤独疲惫。
这就是她所选择的道路,她无怨无悔,也不得怨悔。
帝王的宝座,从来都是荆棘丛生的地方。
美好的江山,只有付出代价才能拥有。
宋怀颜从那森严的皇宫里逃了出来,叶绮遥却将自己捆绑在了高大的宫墙之内。
沉默了一阵,宋怀颜开口道:“我不值得你为我这么做,我嫁过人、掉过孩子,已经不年轻了。只要你开口,哪怕是京城现在的第一美人或是才女,都会争着嫁给你的。”
江泊铭看着她,缓缓道:“可我不喜欢她们,我只喜欢你。我不介意你的过去,你就是你啊。”
怀颜,我只喜欢你。
曾经有个人,也对她说过这句话,结果最后还是背信弃义,忘得一干二净。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她实在是不敢相信所谓的一心一意了。
似是料到宋怀颜心中所想,江泊铭耐心道:“怀颜,我在京城无妻无妾,身家清白,我的心里始终只有你一个,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今天起我就是你的邻居了,住你家对门。我们一起教书,一起过隐姓埋名的生活,冬天时一起包饺子,春天时一起酿春酒,夏天时一起赏荷花,秋天时一起扫落叶。时间总会证明一切,我会一直陪着你,等着你。”
春夏秋冬,在他的言语里都是平平淡淡,却充满着美好与真诚,深情款款。
他所描绘的未来实在是太温暖,使得宋怀颜忍不住心生向往起来。
记得柯清怡曾不止一次地在心里暗示她,江泊铭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二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