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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因果并不易现,一般是将死之人,或者是罪恶滔天之人才会显示因果痕迹,可那些人都并不在这些范畴内,而是苏如意一种无法辨认出的因果,奇怪至极,应并没有任何因果能瞒过天道的,就像是罪恶之人必然会受到天道的惩罚一般。

苏如意眉头不由得紧皱了,却是并没有留意到当她视线转回去之后,在底下那几波人当中有一带着面具的温润男子却是转过了身来,视线放在苏如意身上良久,脸上难得带上好几分兴味。

“吾主,你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儿了么?”身边同样带着面具的冷艳女子轻声问着,似乎也认出了苏如意他们来,说话的声音变得无比的残酷,“是毁了吾主计划的那些人,需要紫檀稍后动手么?”

“不必,如果是那人的话,紫檀你现在是打不过,而且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不好,有辱斯文,先放着吧,而且……砍了我脑袋的那丫头身上的气息我还蛮感兴趣的,看起来似乎与我有几分相像。”

“吾主,并没有人比得上,天道也不能,你即若吾辈的神明。”

“也是,看戏吧,紫檀,我很久没有看过这么有意思的戏了,你说,若是那些凡人见到他们所崇拜的白鹿城隍变成了妖物会怎么样,想想,我便忍不住好一阵兴奋了呢,紫檀,是时候开始了。”

男子的话音才刚落,船上第三层的整个会场便‘啪’地一声,全暗下来,顿时全场好一阵惊慌,直至聚光灯重新落在最前方的拍卖台,一个笑眯着眼的年轻男人跃出,灵活地控制着整个主场,显然是下半场经验丰富的主拍卖师。

只见那拍卖师猛拍了几掌,开声第一句说,便是将场上大部分的目光给吸引了。

“众所周知,黑鳞船要不不出现,出现则只售奇珍异宝,但今夜,黑鳞船将会给你带来传说中的珍贵异兽,让你们所有人大开眼界。”

说罢,便见着有些什么从拍卖台底下推了上来,那是一个巨大的,近乎一人高,用黑幕罩着的笼子,年轻的拍卖师似乎很享受观众们这种争论哗然声,因为他知道,在揭开黑幕的那一刻,将会将全场引至最高.潮。

只见着在下一瞬间,当笼子里的东西清晰被揭露在眼前之时,全场的呼吸都屏息了。

那是一对双生猫妖,因未满百岁,岁数不大,哥哥和姐姐都长得很稚嫩,最为奇特的不是它们脑袋上因为害怕而紧紧贴着的耳朵,而是它们身后长着的两条黑色的猫尾巴。

“这是难得一见到双尾双生猫妖,修行刚快满百岁,大家都知猫有九条命,猫妖能替命,双尾猫妖替命的成功率更高,只要与它们订立的契约,虽不能替主人替下九命,但至少能替下两命,一尾便是一命,试问这有哪个拍卖场能卖‘命’!”

人命珍贵,一声‘替命’让不少人咽了口口水,苏如意终于知道为什么这拍卖场所邀请都是这非富则贵之人,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有钱,更是因为他们更怕死,不管是真还是假的,但凡有一丝可能性,便足以让人性疯狂起来,尤其是当那个拍卖师证实那妖猫的耳朵和尾巴不是假的之后。

姚瑶的双眼早已是一片通红,在那对双生猫妖出现的那瞬间,就差点没有直接冲出去,要不是陈叔死死按着,现场恐怕是难以收拾了。

“那才不过刚形成的猫妖,什么都不懂,那些人究竟想要做些什么,强制立契不是好几百年的就已经废止了么,人类的命是命,精怪的命难倒不是命了么?”

精怪和人类之间可以立契,一直以来,这种契约一直都存在。

但随着人类的各种欲.望无限扩大,从一开始的双方自愿变成了强制立契,直到几百年前精怪聚集隐匿了起来,这种恶习才逐渐废止消失,但苏如意一直都知道,只要各种欲.望在持续的扩大,强制立契就不会有消失的一日。

只因为他们能从精怪身上的获取得更多,比如说,美貌、财物、权利,又比如说,命。

第71章 事发

拍卖的现场变得格外的疯狂, 不,这已经不是普通的拍卖场了。

在这里,贩卖交易的不是商品,而是扭曲的人性和无尽的欲.望。

苏如意很安静, 眼底沉寂得可怕, 她没有像是姚瑶那般失控,反而是相当平静,平静得可怕。

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看着场上那一张张已失控扭曲的人脸, 反手曲起指尖不自觉地轻敲起桌面,一下又一下。

苏如意并不易发怒, 毕竟经历得多了,各种妖魔鬼怪都见过不少, 但于她来说只有两条底线不可碰:

她护翼之下的人不可碰。

有辱生灵、藐视天道常规者不该入轮回。

但在这拍卖场上, 触犯的似乎并不仅仅只有一线。

就在最后一件‘拍卖品’被推上拍卖台的那瞬间,苏如意轻敲桌面的声音便兀地止住了。

似乎和所有人一样,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场上, 被拉去了所有注意力。

那是一个男人,衣着月白色罗缎的男人。

并没有像是其他精怪一般显露在外的明显特征,但他身上的伤势极重, 比之前任何的‘拍卖品’都要重,似是经历了一场非同一般的恶战,鲜红的颜色直透过月白色的外裳渗透了出来, 显得格外的刺眼。

可即便是如此,那男人似乎依旧在维持着仅剩的体面,在灵力被束灵索层层锁死,难以活动的情况下,他依旧艰难又固执地整理自己身上狼狈凌乱的衣裳,直至它重新变得平整而体面起来。

那人似乎向来都是这样,身上的气度再非凡,也并不楚楚逼人,只是此刻他低垂着眼,半张脸隐匿在阴影里,无法分辨出他脸上具体的神色。

大雨,又毫无预兆地下起来了。

其实在京都有句从以前就传下来的话,说是当天毫无预兆下倾盆大雨,有可能是守护着这片地方的城隍爷伤心了。

“那会发怒么?都说城隍爷皆对俗世生灵宽容,扎住在京都地带的白鹿城隍爷甚至如此。那当他发怒时又该会如何?”

这是守在白鹿城隍庙的小道士们,每代更替时都会问到的话。

而每代的老道士亦都会严肃地答曰,“嘘,这不要乱说,没有人知道会是如何,但要是白鹿城隍爷发怒,恐怕这京都的城隍庙……该换代了。”

城隍爷并非永存,它受凡世香火,由凡世所有生灵的信念托付而生,有时候是当地受奉英魂豪杰充当,也有时候是由天地生的生灵来充当,而白鹿城隍庙则是后者。

可白鹿城隍却非是京都最初代的城隍庙,而是第二代,至于这京都初代的城隍爷该唤作何名,城隍庙建在何地,却是无人知晓,文献上并没有任何的记载。

拍卖场上兴奋、难以压制的声音,却是让苏如意头痛得爆炸。

尤其是当拍卖师道出那男人是‘白鹿城隍’的身份时,场上的静默连一分钟都持续不了,即随而来的便是尖叫的疯狂。

“城隍,那真的是白鹿城隍吗?那我是不是与城隍爷立契了,白鹿城隍就能成为我独有一人的守护神了?那我还怕什么?多少钱,我拍!倾家荡产我也要拍,有了白鹿城隍在,又何愁不回本?”

“那是我看中的,那只能够是我的,压下我名下所有的房产!!抬价三千万!”

“四千万!”

“五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