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世家子弟,谢霖的品行堪称洁身自好,他身边伺候的人皆为小厮,也没有通房。人际交往则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所谓物以类聚,他们的品味如出一辙的高雅脱俗,春赏花写诗,夏流水写诗,秋登高写诗,冬观雪再写诗,然后比一比谁写诗写得好,对去青楼给漂亮姑娘送温暖没有兴趣。
日子过得十分不食人间烟火。
如此的一个雅致人,他干的最下流的事就是和小表妹有了首尾。
从此温柔乡,英雄冢,霖雨泽被细柳,江雪孤鹤的少年迷上了娇柔堪怜的姑娘,从此缠绵悱恻,从此念念不忘。
汤房白雾袅袅,香风幽幽。
葡萄美酒夜光杯,这里的酒不只有葡萄酒,还有二十年的梨花春,陈年女儿红,香飘十里的玉醇香,号称饮后如梦一场的云梦生……
十数套奇珍的酒具与十数瓶万金难求的珍馐,一酒配一器,若是有人在场,恐怕会认为此间主人是难得的爱酒之人。
实际上,于酒一道谢霖只偶尔小酌,浅尝辄止,远称不上喜爱。
但就算如此,他的一时兴起,也不会是朴素简单的。
骨肉匀亭的手轻轻端起一只天青色竹节样酒盏,玉白指尖与悦目的青色相映成趣,里面微晃的酒液也是碧色的,仿佛是被熔炼了的山林翠微。
谢霖搂着柳颜,笑道:“此酒名为竹叶青,味香清醇,入口甜绵微苦,温和柔润,余味无穷。古有诗云“兰羞荐俎,竹酒澄芳”,如此盛名,颜儿可要一试,看它是否名副其实?”
柳颜就着他的手轻抿一口,咂摸咂摸道:“有点苦。”她想了下,说:“香是很香的。”
他弯眼,沿着她碰过的杯壁慢慢饮尽残酒,然后放下酒盏放下,托着她的下颌,吻上渡进一口,少女轻声哼了一声,吞下了他喂进的酒液。
绵延的酒香浸透了交缠的吐息,一杯酒好似醉了两个人,再加上周身白雾缭绕,真如同在云间梦中。
谢霖抚着她的脸侧柔声问:“现在呢,还是苦的么?”
柳颜不服地伸臂勾住他的脖颈,软声轻哼:“如果我还说是苦的,你是不是要把我给灌醉了?”
谢霖嗯了下,敛目慢慢亲吻着她的唇角,低笑:“对啊,把你灌醉了,然后锁起来。”
少年唇瓣殷红,吻着肌肤时就像尝着奶白的酥醪,轻柔得如微风扶柳,她觉得痒,便偏头躲开。
被躲开了吻,谢霖也只笑了笑,细心理好她的发丝,继续说:“还有十几杯酒,颜儿,与我一起尝过去可好?”
“此酒名葡萄酒,从西域而来,酒色浓艳,香气满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