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博然和苏妙雪看着苏心漓这姿态,心里都老大不爽,不过却也无可奈何,尤其是苏妙雪,她不止一次的幻想做梦,自己现在身处在苏心漓的位置,琉璃的百姓,还有那些官家千金,甚至于是皇宫的公主还有妃嫔她们,都要仰望她,单想想,她就觉得心里喜滋滋的,妙不可言。
苏妙雪和苏博然对视了一眼,苏妙雪扭过了头去,这次是苏博然自己有难,虽然和她密切相关,但求人的话,自然是要苏博然自己率先开口的,她只要附和就可以了。
来之前,苏博然就想好了,自己一定要好好和苏心漓说,让她心软,然后心软帮助自己,但是一看到苏心漓这模样和架势,他心里的怒火蹭的一下就上来了,还有股说不出的怨气,他是苏心漓的父亲,父亲有难,女儿不是应该赴汤蹈火的吗?而且他们进来都这么久了,连个上来端茶送水的人都没有。
“我的事情,想必你已经知道了。”
苏博然可以对着比他官位高的人低声下气,甚至像条哈巴狗那样摇尾乞怜,极尽谄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面对苏心漓,他就做不到,那口气,怎么听都不像是求人的人,倒像是兴师问罪的。
苏心漓点了点头,瞪大的媚眼儿,说不出的无辜无邪,“我知道啊。”
这样的口气和答案让苏博然火冒三丈,不过他还是忍住了,“漓儿,为父的知道自己并不是个好父亲,从小到大并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没有好好照顾你,因为忙于政务,也没能抽时间陪伴照顾你和你哥哥,让你受了委屈,尤其你母亲离开后,你受了不少的委屈,这些都是为父的错,你要怎么惩罚我都行,但是我已经得到惩罚了,我的这只手伤到了经脉,已经废了,今后我就是个废人了,还有志明他们,我努力了这么多年才有了今日的成就,为了今日我牺牲了多少,你是知道的,漓儿,这是为父最后一次求你,你在皇上面前为我说几句好话,替我说说情,好不好?”
可能是真的非常在意即将失去的一切,苏博然话说到最后的时候,不自觉的放低了态度。
“漓儿,为父真的知道错了,我保证,我发誓,今后我一定不会一错再错了,我会好好对你,还有对你外公外婆他们,我也会尽好做一个女婿的责任。以前是我混账,是我小心眼,那都是我的自尊心在作祟,我觉得你外公外婆看不起我,为了证明给他们看,你母亲的选择没有错,我才会迫不及待的想要做出点成绩,我希望他们落魄,但是就算他们落魄了,也还是我的岳父岳母,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对他们置之不理的。”
苏博然说的急切,那双眼睛在看向苏心漓的时候,更是说不出的殷切殷勤。
许是因为情绪太过激动,苏博然说话的时候,直接就红了眼圈,他红红的眼睛,配上他颓废的模样,确实挺惹人同情的,但是苏心漓却不为所动。
苏心漓眉眼不动,“这是皇上的意思,我无能为力。”皇上这是体谅她才将苏博然外调,让她眼不见为净,她除非脑子秀逗了,不然的话,怎么可能如此不识好歹。
苏妙雪见苏博然的态度恳切,心里原本是觉得很有希望的,但是苏心漓却不为所动,毫不客气的拒绝了苏博然的请求,顿时就让她的心跳了一下,苏博然也愣了一些,眉眼间露出了几分狠戾,要是之前苏心漓这样说,他或许还会相信,但是现在,他根本就不信,她能够让文帝改变主意杀了方有怀方靖安,就表明她能够左右文帝的决定,想让他继续留在京陵城,对她来说,根本就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她根本就不想帮。
“漓儿,只要你再给我这一次机会,我会重新做人的,你不喜欢的,我都会改,我都改,永临山高皇帝远的,我要是去了那里,今后就再不能见你了,你都还没成婚呢,也还没有生子。漓儿,你就再帮为父这一次,就一次,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的父亲啊!”
苏博然忍着不满,继续请求。
苏心漓听到这话,忽然就想到了上辈子的事情,只觉得好笑,而且讥讽,她上辈子的不幸,有一部分是源于苏博然,是他将她推入火坑的,至于她的孩子,他的外孙,对他来说,又有什么不一样的呢,她的幸福,不需要他见证。
他是她的父亲不假,但是他心里却从来没有将她当成女儿,如果刚刚舅舅和哥哥说了那些话后,他识时务的离开,她或许还会考虑帮他,当然,未必是将他留在京陵城,但是会给他找一个比永临更好的地方,但是苏博然的表现,还真是——从来没有教她失望。
“皇上的圣旨已经下了,我还能让他收回成命吗?父亲,您高估我了,我没有那个本事,父亲您高估我了。”
苏心漓的声音平静,没有波澜,但是态度却坚定的很。
“漓儿,话不是这样说的,要是父亲被贬永临的话,到时候肯定会有对你不利的流言穿出来,你身上若是有污点那就不好了,皇上对你信任有加,再有定国公,如果你们一起求情的话,肯定是有希望的,只要你愿意,妹妹你向来是最有本事的,也是最孝顺的,最有情有义的,相信肯定不会丢下父亲和弟弟妹妹不管的。漓儿妹妹,你现在虽然本事,但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父亲荣华,对你来说,并没有任何的坏处,将来有什么事情,他在京陵,你也多个帮助商量的人,姐姐是过来人,这个最清楚不过了,你听姐姐的没有错。”
对苏心漓来说,有没有苏博然估计都一样,但是她可不同,她不能让自己娘家什么人都没有。
苏心漓没有回答,苏妙雪又说了一大堆,苏心漓看着他们,只觉得搞笑,他们个个都失忆了吗?之前的事情就已经忘的一干二净了吗?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才能有勇气上门和她说这些话提那些事情,这样的话,她之前已经听了太多回了,还拿来说,有什么意义,最重要的是,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作用。
“该说的都说完了吗?那我告诉你,这件事情我帮不了。父亲,我听说早上你下了早朝后被皇上叫去了御书房,皇上和你说什么了,应该说你做了什么让皇上如此大动肝火,居然将你贬到永临,你做的那些事情,该当何罪!”
苏博然闻言,红着脸,盯着苏心漓,说不出话来,按着皇上搜集的那些证据,按理是可以将他下大牢的,苏博然忽然想起临走前文帝再三叮嘱他的话,想到之前在定国公府门口的闹腾,他红着的脸一下变的苍白起来,那些他原本因为苏心漓的拒绝而恼火的话,已经到嘴边了,还是咽了下去,他一下站了起来,然后用惊恐的声音结结巴巴道:“我——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