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庄教授却是多了个爱看宋红芳同志在队里大杀四方的小癖好,虽然心里毛毛的怕怕的,但每当宋红芳和队里老娘们拌嘴了,庄明远总是装作默默的路过,挤在人群里不住瞅着宋红芳各种乡村式谩骂侮辱,在心里默默发着各种弹幕。
nsp);瞅着眼前跟宋红芳一点都不像的小时酒,庄明远暗暗在心内吐了口气,得亏这学生没生跟她奶一模一样的脸,不然他上课得多大压力啊!
见猎心喜的刘教授也跟了上去,一向严肃的脸庞多了好几分笑意,“小庄啊,老时家的这孙女确实不错,是难得一见的天才,不好好培养就可惜了。”
庄明远半蹲着把今儿下午才发现的小天才给抱怀里,得意道:“刘老师,我没夸张吧?您不知道,一下午我就跟时酒同学耗上了,乖乖,她这天赋可比我年轻时候好得太多了!”
“您提出来的这事儿,我来的路上也仔细想过了,再让时酒同学跟着一年级学生一起掰指?那就太扯淡了!至于升到年级,我觉得也用处不大。仔细想想,这特殊人才咱就得特殊对待,我想好了,以后时酒同学就跟着我一门心思的研究数学!”庄明远掂了掂臂弯里漂亮的女娃娃,神情愉悦道:“这回去时队长家我就跟他好好谈一谈,把这事给定下来!”
刘教授顿时不开心了,一脸正色:“小庄啊,你这想法可就偏离科学了啊,啥叫一门心思学数学?这不成偏科了吗?那语、物理什么的都是要综合起来的,现在国家可是倡导全面发展、科学教育的,按我说,这孩子的教育那还是得均衡!”
瞬间就get到刘教授话重点的庄明远嘴巴咧得更大了,笑得特别潇洒:“行,咱一院子教授都教,我负责数学,您负责物理,张老师负责语,姜老师就医西医随便教!”
这话听!
却听得时酒打了个颤颤,咋听庄老师这话,她得到的不光是一罐麦乳精,还有更多的附加课程哇!
以后岂不是很累很累?时酒略迷茫的半眯起眼睛。
说老实话,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她的生活节奏如愿以偿的慢了下来,吃吃喝喝睡大觉的日子真的很轻松,可也同样叫人没了那股子精气神儿,那种衷热于某种事业愿意为它奋斗终生的昂扬斗志。
她是热爱学习的,不然也不会在一大堆金指选了平平无奇的“学富五车”,但同时她也习惯了懒散自在的生活
。
换个角度想一想,慵懒舒适的生活也许和学习创新并不冲突。科学才是第一生产力,比如这上下学,八分钟的路程,如果家里有辆小电驴岂不是用不着天天跑来跑去了?再比如她奶总是摊不圆的鸡蛋饼,如果她给奶做个圆形小模具,还用每天揣测她奶摊的鸡蛋饼是长的还是方的?
思及至此,时酒也不去想奶糖麦乳精啥的,这些教授对她负责又认真,心意已然远远超过了吃吃喝喝,更何况随着他们的教导,她脑海的知识也将逐步被唤醒,虽然只是一小部分,更多的还需要自己的探寻摸索。
时酒白嫩嫩的肥脸突然就涌上了一股子坚定,她要用知识为自己创造更舒适的生活!
*
老时家。
宋红芳正搁院子里仔细审问替庄教授带话的哥俩。
“你俩再把小庄的话儿给我说一遍!”宋红芳焦急着呢,她的酒宝竟然被老师留办公室了,开天辟地头一回啊!她能不着急上火?
时红军和时红伟哥俩回家路上跟草垛子上正歇息的叔把那话讲了一遍,大门口瞅见亲妈宋美兰又给复述了一遍,进了堂屋被宋红芳逮到又给说了一遍。
十分钟过去了,宋红芳搁门口望了又望还是没见着她的酒宝回来,心里那个急啊,一嗓子就把外面正和队里小孩打闹得哥俩给叫了进来,让哥俩再给事情经过说一遍。
这哥俩说了大几遍,庄老师的原话早忘得一干二净,这会儿正搜刮着脑子给添添补补呢。
时红军先开了口,“奶,人庄老师说了,不是啥大事,叫你们别担心!”
“对对,庄老师就是这么说的,我估计可能咱酒宝上课开小差了,哎呀,反正不是大事!”弟弟时红伟也跟着描补。
宋红芳越听越不对劲,一大锅开水也不烧了,大蒲扇一扔就准备出门去学校接宝贝孙女,嘴里嚷嚷着“小庄也二十大几的人了咋这么不会办事呢?”
出了门就和大门外面正左抱着时酒“不会办事”的庄明远对上了眼。
宋红芳那是历来不知害臊为何物的彪悍娘们,边把时酒从庄明远怀里接过来边不客气道:“小庄,不是婶子批评你,这老师可得负责任的,红军红伟光一句不是大事就把我打发了,你瞅瞅你这把我给急得!”
“哎,这次是我不好,婶子你消消火儿。”庄明远客客气气的背上了宋红芳给扣过来的锅,顺道还把右拿着的麦乳精给塞时酒怀里,对着宋红芳笑得老真诚了,“婶子,这罐麦乳精是给你们家时酒的奖励,我和她说好了的,您可千万别推脱!”
推脱?她宋红芳这辈子就没把到的东西往外推过!
宋红芳瞅了眼满脸真诚的庄明远,笑眯眯的请他们进来。
第9章
大晚上的时队长愣是叫宋红芳给整了一桌像模像样的饭菜,比往常粘稠两倍的玉米糊糊,今年新收的小麦磨成细面做的大饼,除了一瓷碗咸菜疙瘩还有一盘青菜豆腐和一小盆白菜炖粉条。
豆腐是宋红芳搁了油煎的,两面金黄,也有几处是煎得发老的焦黄,吃到嘴里是绝对是觉不出其的豆腥味儿的。不过在这个时候,能有的吃就算不错了,谁还腆着个鼻子去问啥豆腥不豆腥的?
白菜炖粉条量最多,用的是家里过年时盛肉放菜的小盆,大白菜是自家地里种的,粉条是正宗的红薯粉条,去年收的红薯成红薯粉后一家人亲自给漏的粉条,家里存货多着呢,宋红芳也不小气,盆给堆得满满的,隐约翘出了个矮宝塔状,她特特往里舀了一勺猪油,闻着就喷香!
瞅着饭菜搁桌上摆好了,一家老小也都入了座,时队长望了一圈愣是给挑出了毛病,旱烟杆子搁自己右边的老儿子肩膀上敲了敲,时队长发话了:“老,你往后挪一挪,给酒宝腾个位置。”
时建国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这老爹是要自己这个当爸的给闺女让位呢!时建国也不是啥斤斤计较的,二话不说就把闺女和闺女屁股下的小高板凳一块给挪到了自己的位置,他自个儿特别识的坐到了闺女的坑上。
全家皆是一愣。
不怪大家没见识,谁不知道时队长还有他旁边最近的位置是最好的?暂且不提这座位和地位的关系问题,家里的好饭好菜哪次不是搁时队长前面的,离得近就意味着吃着好东西的几率大大增加!
再有,时队长和宋红芳旁边的位置一直都是老时家仨儿子坐的,时队长左边第一个是老大时保国,右边第一个就是老时建国,老二常年不归家一旦归家时建国就得往后挪个屁股。
十几年来不都是这么坐下来的?
万万没想到今天破了例!
还是时队长亲自给打破的!
宋红芳那是既高兴又淡定,要不是家里时队长对这个长幼有序啥的特别看重,宋红芳老早就想把她的亲亲酒宝给弄她和时队长间喂饭了,如今虽说这酒宝离间这位置还差了那么一步,但也足够叫宋红芳高兴了。
这说明啥?
老头子对酒宝那是明晃晃的看重啊!
除了满脑子都是小堂妹夹菜更方便的毛头孩子,家里的大人哪一个都觉察出了时队长对酒宝非同寻常的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