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皇兄……您这是怎么了?”长公主刚一进门便心急火燎的大喊了起来,直扑乱成一团的寝殿。
落了单的夏雨晴则跟着希泽研等人默默的待在了外室,等着里面的传召。长公主在时,希泽研尚且毫不掩饰对夏雨晴的不满,如今长公主都进了门,希泽研对于夏雨晴的敌意便越发的明显了。
夏雨晴咬了咬牙,别过头去,全然将希泽研的死亡射线隔绝在了身后。而这落在了希泽研的眼中便又变成了夏雨晴不把他放在眼里,小看他的表现。于是乎,希泽研看向夏雨晴的目光便越发的不善了起来。
夏雨晴在外面正值水深火热之际,忽听得室内传来一道悦耳的女声:“你来了。”
“皇嫂,皇兄究竟怎么了?皇兄平日里身强体壮,怎么会一下子突发了急病病倒了?”
皇嫂?!夏雨晴愣在原地,连因为身后视线而萌生出的紧张感都一下子抛到了九霄云外。
长公主刚才叫那个人皇嫂,这么说来,那个人就是蜀国的皇后娘娘?小曦的母后?
这般想着,夏雨晴禁不住微微探出了头去,看向那个站在长公主对面的女子。
那女子穿着一身富贵的金黄色霓裳羽衣裙,腰带与裙子的下摆处都绣着精美的双凤腾空图,映照着女子头顶上簪着的黄金凤头钗,更显华贵。女子的面容与云曦有些相似,却因为少了云曦肥嘟嘟的小脸蛋,而蜕变成了有些尖尖的瓜子脸。故而相对于云曦少了几分稚气,多了几分成熟,一张脸面色凝重没什么表情,看上去不若云曦那般可爱袭喜人,倒是有几分……高贵冷艳!
听到长公主的问话,赫连明月轻叹了一声道:“你皇兄这都是被气的,上次他到烨国之后,被三皇弟派去的人刺杀,最后虽然性命无忧,但也受了重伤,之后有紧赶慢赶,马不停蹄的回到蜀国,压根就没有好好休养过,因此落下了不小的病根,近来天气无常,皇上便一直都有些不舒服,今儿个一早忽然之间就这么晕倒在地,到现在都还没醒来。要是……要是皇上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本宫……”说到最后赫连明月话语之中已然带上了几分哽咽。
到烨国之后被人刺杀?云曦母后说的是在驿馆的那次刺杀吗?那次云曦老爹不是没什么事吗?最后还拉着云曦活蹦乱跳的四处乱跑呢,怎么会受了重伤?夏雨晴在外面听着两人的对话,有些疑惑的想到。
长公主听完赫连明月的话后,眼底迅速的划过一抹亮光,但很快便又恢复了原状,轻声安慰赫连明月道:“皇嫂,你先别着急,皇兄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先看看太医们怎么说。”
“嗯。”
两人正说着,太医们已经从床榻边上退了下来,商量了一下,方才由其中一个老太医上前道:“启禀娘娘,启禀长公主,皇上这是近来劳累过度,忧思过度,故而有些气力不济,胸闷气短,致使皇上前不久落下的旧疾复发,才会导致一时的晕厥。但好在皇上平日里身体健壮,如今这病势并不严重,只需服用一些皇上平日里时常服用的安神汤药,静养一阵便可痊愈。”
“只需服用安神汤药即可?”赫连明月拧了拧眉,有些不甚相信的问道。
“是,只需安神静养即可。”
“静养?一定要静养?”
老太医顿了顿,躬身道:“是,虽然如今看来只是容易痊愈的劳累之症,但若是长此以往,还是很容易落下病根。故而臣觉得皇上近来还是不要继续劳累,好好静养一阵,让其痊愈为好。”
“嗯,本宫明白了。你们先去把皇上一直喝的安神汤给端过来,太医你们也都出去。”赫连明月深吸了口气,低声说道。
“是。”
一群人应声退出了宫殿,其中一个太医在路过外室之时正好对上希泽研,脚下一顿,低声唤道:“希大人。”
“葛太医。”希泽研愣了下,看清来人之后脸色一下子从阴沉变成了明媚,很是温和的唤道。
葛太医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四周,方才低声说道:“希大人上次问老臣要的药方,老臣已经找到了。”
希泽研一怔,尔后露出了一副大喜过望的表情,同样看了四面一眼,上前拉住葛太医的手:“此处不是说话的好地方,葛太医,我们出去说。”
“也好。”
希泽研跟着葛太医走了出去,也让夏雨晴微松了口气,而此时房内昏迷之人也慢慢的苏醒了过来。
“唔……”云中里呻吟了一声,捂着脑袋,很是虚弱的睁开了眼睛。
“皇上,您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赫连明月听到声音立马冲了过去,将云中里扶了起来,一脸担忧的问道。
云中里看了四周一眼,有些疑惑道:“朕是怎么了?怎么会在寝宫里?”
“皇上,您忘记了。您今儿个在御书房里晕倒了,臣妾听到的时候都差点吓死了!好在您没事,否则……皇上,您现在可还觉得哪里不舒服?”赫连明月扶起云中里,心有余悸的说道。
“晕倒了?”
“是啊,太医说皇兄是劳累过度,忧思过度所致。”长公主见状也忙凑上前来插了一句。
“连皇妹你都惊动了!”云中里看到长公主却是一愣,思索了片刻方道,“劳累过度?忧思过度?许是近来因着西北旱灾的事情有些焦头烂额,再加上曦儿之事……”
“曦儿那丫头也是,太不让人省心了。”长公主闻言禁不住抱怨了一句,眼中却是快速的掠过了些许复杂的光芒。
赫连明月将她那一瞬的异样看在眼中,却不动声色,转头装作全副身心都集中在云中里身上的模样。
提起云曦,云中里还真有些心力交瘁,自家的宝贝女儿丢下自己跑去找别的男人了。这种心情还真不是一般的复杂。
“罢了罢了,既然都没事了,朕便先回御书房了,这西北的旱灾可是一刻都不能耽搁。”云中里长叹一声,起身便想回御书房,却被赫连明月强硬的按了回去。
“皇上,太医说了,您这病就是劳累过度再加上旧疾复发所致,故而这段时间不能再这般劳累下去,否则可是会出大事的!”赫连明月紧压着云中里不让其起身,面上尽是不赞同。
“不过是样小病,有什么好大惊小怪,是那些个太医小题大做罢了。”
“都晕倒还说什么小题大做?那什么才算得上是大题小做?”赫连明月脸色一沉,有些气恼的低喊道,“臣妾不管,太医说了,这段时间皇上静养为好,既如此,皇上便好好的在宫中静养。臣妾知道皇上的心中念着蜀国的百姓,但皇上也得明白皇上一人关乎着整个蜀国的安危荣辱,若是皇上连自己的身子都不顾惜,如何去顾惜蜀国的那些个百姓?为他们遮风挡雨,排除万难?更何况……”
赫连明月说到最后,不禁哽咽了一声,捏着小手帕拭了拭眼角的泪水道:“皇上不只是蜀国万民的皇上,还是臣妾的夫君,皇上就算不为了自己,也得为了臣妾想想。若是皇上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臣妾……”
“是啊是啊,皇兄,你是不知道皇嫂刚才有多着急。”长公主一见赫连明月抹泪,也忙帮腔道。
“哎呀,月月,你怎么哭了?好了好了,朕答应你便是。静养几日,静养几日。”整个蜀国之人都知道,他们蜀国的皇帝天不怕地不怕,最怕他家媳妇,也就是他们蜀国的皇后娘娘生气和伤心。
云中里一见赫连明月落泪,当场就没辙了,只有妥协的份。
“可是,这西北的旱灾十万火急,就算是朕愿意静养,这受旱灾迫害的百姓们也没有时间等朕痊愈了啊!”
赫连明月怔了怔,沉默片刻有些着恼倒道:“这诺大的朝堂之中大小官员数百来号人,能人异士数不胜数,怎就缺了皇上你一个人就什么都办不成了?照臣妾说,皇上大可指派一些得力之人前往西北旱灾处好好整治一番即可。”
云中里沉思片刻,又道:“就算西北旱灾一事能够圆满解决,这朝堂……”
“朝堂的事情皇上更不用担心了,皇上只需寻个能够信任又有能力魄力之人,在皇上静养的这段时间,帮着皇上好好管理朝堂。待皇上痊愈之后,再重新把持朝政,这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