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道:“千钧,你只是累了眼花,休息下就好了。我也怀疑过,但是你发现不曾?有一件事,足可证明咱们不是在做梦,而是真的回到了三年前。”
肖山:“?”
谢安狡猾一笑道:“那只凤凰,你见过它的人形么?身为妖王,总该有人形罢?就算无人形,你见过凤凰?你知道凤凰长什么样?我们见到的凤凰,是一样的么?”
冯千钧顿时被谢安点醒,确实如此,若这一切不过是临死前的幻觉,那么定是重复曾经的一生,所有的回溯,都将是记忆中的人,长相或是模糊不清。但唯独凤凰长什么样,他们在这之前,可是从来没见过的!
“我见过他的人形!”冯千钧终于能肯定了,这不是幻觉。
谢安点头,说:“这一次,王子夜抢先得到了不动如山,倒是非常棘手,得想个办法将它取回来,还到武神手里,才能打破淝水之战中的最后一环。”
冯千钧听陈星说过战场上的祭坛,喃喃道:“只有项兄弟知道幻魔宫的入口,可怎么偏偏就是他全忘了呢?”
谢安说:“不碍事,来之前我已安排好,令人前往淝水,在战场方圆数里内掘地而入,只要有耐心,挖它个两三年,总能挖出来的。”
冯千钧倒是没想到也有这种笨方法,于是点头。
肖山又说:“等回去救了陆影,陆影说他也许有一些办法,可以帮上陈星的忙。”
花园内山水如画,夏时满院翠绿,廊下风铃轻轻随风作响。仿佛与怨气冲天的长安一墙相隔,于是就成了世外桃源。
陈星睡得天昏地暗,从榻畔爬起,打了个呵欠。
“还以为你不会醒了。”项述正坐在外间,一身单衣,对着满院灿烂阳光与画般的美景抚琴。
陈星蓦然一惊:“我睡了多久?这是哪儿?”
陈星自己都有点怕了,想到上一次的三个月,该不会是事情又朝着什么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长安已经沦陷了,他们到了江南?!
“一晚上,”项述答道,“还在阿房宫,冯千镒与狗提前送出去了,免得坚头回来翻旧账。”
陈星刚醒来便差点被吓得虚脱,还好还好,应当只是累了。
“你救了一千多人?”项述难以置信道。
撤到阿房宫当天,陈星看见有百姓与禁军士兵被抓伤咬伤,于是便留下为他们驱散怨气,不知不觉,竟是治疗了千余人。最让他高兴的是,心灯在万法复生以后,已能借助天地灵气的力量为伤患净涤伤口,也即是说,不必再怕有人尸变了。
陈星一脸茫然,也没数,说:“现在呢?怎么办?”
“大单于,”几名侍卫过来,说道,“您的铠甲。”
项述于是放下琴起身,说:“你师兄自告奋勇,要求前去一挫王子夜,冯千钧也想救出清河公主。”
陈星说:“事情绝对比他们想的要严重得多,得先商量清楚。”
现在王子夜占领了皇宫,手里还扣着苻坚与清河公主当人质,项述手中空有十万兵马,围住了长安,却是一筹莫展,必须先解救人质,剩下的让苻坚自己去折腾都行。
项述看着陈星,忽然便欲言又止。
“怎么了?”陈星问。
项述眉目间带着疑惑,似在思考,接着又摇摇头,说:“没什么。”
陈星:“???”
陈星怀疑项述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事实上从再次见到他开始,项述便时而露出这种表情,如同沉浸在回忆里一般。
陈星换好衣服,快步上了阿房宫高处,与众人眼望长安,只见数十里外的未央宫被一面黑色的球形障壁所笼罩着,阴云密布。
“着实难办,”陈星皱眉道,“那是一道用不动如山布下的守御墙。”
这等守御墙,前朝也唤“结界”,乃是凭法宝本身的力量所布。王子夜一来以这守御墙圈住了里头的充盈怨气;二来则阻挡了外面的凡人,令其无法进入。
凤凰飞来,停在屋檐顶上,说:“要帮忙么?”
项述:“谁在说话?”
“暂时不用。”陈星对自己的最后一个愿望还有想法,可不能就这么轻轻松松地用掉了,于是朝项述解释:“这是一只……呃,妖王。”
“您能变个人形给我看看么?”谢安礼貌地说。
“你让陈星提,”凤凰说,“他说什么,我都答应。”
项述:“……”
项述以一种危险的表情审视那凤凰,陈星赶紧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算了,空了再朝你解释。”
拓跋焱按着伤口,勉强上来,冯千钧忙搀扶着他。
“我试过了,”拓跋焱说,“那面黑色的墙里头非常危险,还有怪物在守护。”
“唔……”陈星正皱眉考虑,心念电转,要如何解开这面守御墙,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把王子夜给驱散掉,忍他实在忍太久了。
谢安想了想,说道:“按理说,这等守御墙,只要猛烈攻击,待得里头怨气耗完以后,自然就崩解了。”
“没那么容易,”陈星说,“张留曾以不动如山在阴阳鉴中设下结界,几百年了,尸亥都破不了它。”
“不动如山是什么?”项述忽然又觉这名字似曾相识。
“本来应该是归你的一把剑,”陈星说,“现在落王子夜手里了。”
谢安说:“上回你们是怎么进去的?”
上一次对决冯千镒时,未央宫内并无守御墙,当时陈星借助阴阳双鉴,出入未央宫内,现在阴阳鉴也毁了,着实让人头疼。
“有没有什么办法,”陈星喃喃道,“能骗过这面守御墙,进去把苻坚和清河公主弄走呢?王子夜是怎么骗过不动如山,拿起它的?一定有办法……有了!司马玮呢?!快!把司马玮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