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没过几日,便得知了皇帝临轩命使的消息。
他都要愁秃了!他最近都已经在选孙女婿了,就此次攻安南,做临安这一路大军先锋的那小子,他就觉得很不错的。家世清白普通,模样周正,人品也不错,又年纪轻轻就在官场崭露头角,很适合做他孙女婿啊!
哪知道会突然整出这么个事来?皇帝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要让绡绡做东宫妃?他家绡绡,那就该是享福的命,哪能去那宫里,这么操劳?
因着这个事,南弘最近满口生疮,难受到了极点。
燕国公捅了捅南弘,“整这鬼样子给谁看?从陛下昭告群臣开始,就已经没有回转的余地了。就算这会陛下和太子突然说不要绡绡做太子妃,你肯?”
南弘一想,他当然不肯了!他孙女要做太子妃的消息天下人都知道了,突然不做了,那不成了笑话?
“我不爽都不行?”南弘瓮声瓮气的说着。
燕国公翻了个白眼,“再不爽你也受着,你能怎么着?还不如跟太子搞好关系。”
“知道了知道了。”事已至此,对这个孙女婿,南弘只得捏着鼻子认下。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
得了大军班师回朝的消息,南知意每日都坐在自己小院子里数日子,有时是扯树叶,有时是数花瓣,乐此不彼。
离京尚有百里时,大军在城外稍作休整,大多数将领也准备留在城外休憩一晚。
雍淮不曾做丝毫停留,直奔城中而去。
申时,官道上行人少得可怜,零星几个路人亦是行色匆匆,显然是准备赶回家用饭的模样。
雍淮策马疾驰,脸色紧紧绷着,像南家所在的大街上驶去。
南知意前一日去平谷侯家玩了,直到今日下午方才回来。南何维几人还留在平谷侯府,小姑娘是一个人回来的,正要往家中走去,便听得大街上传来飒踏马蹄声,如急雨一般细细密密。
看清骏马之上那人的相貌后,南知意微微张开嘴,怔怔的看着他。
“阿绡。”雍淮在她面前停下,望向她,眸中似有星子。
南知意仰首,轻轻捏着裙摆,直至雍淮下马,方才反应过来,“雍淮哥哥,你怎么回来啦?”不是说还有一日才回京吗?
雍淮笑了起来,揉了揉她的发顶,“回来看绡绡。”
南知意却不是很信他,瞪了他一眼,又哼唧了几声。
“阿绡。”雍淮温声道:“今晚陪我用饭好不好?”
南知意有些犹豫,“去哪里呀?”
雍淮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带着她一同上马,淡声道:“我在城中的别院,你上次去过的那间。”
同以往相比,他的声音暗哑了许多,低低沉沉,比钟磬之声更加诱人。
骏马飞驰的极快,几乎是眨眼间,就到了雍淮别院所处的那条长街上。南知意微微回首去看他,却只能看到他锋利如刀的下颌。
青年的下巴上,已经冒出深青色的胡茬,扫过南知意娇嫩的面庞,刮的她脸颊生疼。
小姑娘吃痛,迅速的回过头来,不再看向他的方向。雍淮闷笑了一声,将她搂的更紧了些。
南知意飞快的回过头去,不再动作,小手紧紧地抓住缰绳,看向前方的道路。
不多时,便到了雍淮别院门前,他勒住缰绳,轻声道:“阿绡,到了。”
南知意睁开一只眼睛,还未说话呢,就被他带着一同下了马,随后往内院行去。
他虽离京多日未曾来过此处,别院内却仍旧是井井有条、干净清爽。就算是以往在京中时,他一年也来不了几次,故而仆从们并未将这当回事,如往常一般洒扫布置,不敢有丝毫懈怠。
咋然见到太子,院中众人皆是僵直了眼睛,等他走过后,方才低声议论太子怎么这么快回城了。
雍淮带着小姑娘在秋千上坐下,低声问道:“晚上想吃什么吗?”
很多都想吃啊,南知意低着头对手指,仔细想着到底该吃些什么。
“我在西南时吃了些那边的东西,应该是合你口味的,我让人照着做好不好?”雍淮一面给她推秋千,一面柔声问着。
他都做好了决定,南知意干脆懒得想了,靠在秋千上,任他推动自己。镶嵌着明珠的翘履一晃一晃的,时而轻轻点地,好让自己荡的更高些。
感觉到小姑娘都舒服的快睡着了,雍淮突然问道:“阿绡,你有没有想我?”
“才没有呢!”南知意立马反驳道:“一点点都没有!”
她转头看向雍淮,凶巴巴的,“你这么早回来干嘛?”
看出来她的别扭,雍淮轻笑着揉了揉她的额发,“想回来看看绡绡。”
小姑娘不说话,他也不着急。良久,轻声道:“不问问我吗?”
南知意捏着绳子,用力到手心火辣辣的疼,她略微松开了些。小心翼翼的戳了戳雍淮,问道:“你、你有没有受伤呀?”
她的声音娇娇软软的,比幽谷莺声更为诱人,雍淮眸光暗沉了一下,方道:“有。”
“啊?”
这下子,南知意有些着急了,不复先前的冷淡模样,她扒拉住雍淮的外衫,急切问道:“在哪里?好了吗?”
小姑娘这样关心他,雍淮的心情舒畅到了极点,连日奔劳的疲累几乎在一瞬间,消散殆尽。
他轻轻搂住南知意,俯身吻了吻她莹白的面颊,缓缓挽起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