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宜宁没想盛装打扮出席他的生日会,但提前一天被陆伯源叫回家,她不想回,结果下班时走出楼梯口看到熟悉的黑色车辆停在那。
不等她转身离开,陆伯源推门下车,“我是你爸还是你仇人?!”
一看见他撒腿就跑,到底怎么想的。
最后被和颜悦色的秘书请进车,回到陆家老宅。
餐桌上,陆伯源斟满茶,开口问:“你和周家那小子还谈着呢?”
陆宜宁没什么食欲,喝了两口粥,“周淮安唆使你来教训我,让我快点分手?”
陆伯源一口酒呛到,咳嗽两声。
陆宜宁冷哼,“我偏不,周家的老头比你还难缠,真不知道周徐礼怎么能忍受的。”
陆伯源沉声,面上看不出喜怒,“真那么喜欢他?”
陆宜宁摸不透他的情绪,低声嗯了声,“你别劝我了,不会分,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
“行吧。”语气像是妥协。
陆宜宁抬眼,他还没说问这些是什么用意。
陆伯源轻敲桌面,笑容很淡,“我得问问你的意思,才决定要不要答应周淮安的提议啊。”
陆宜宁皱眉:“什么提议?”
“周先生提出注资陆氏两家合作。”陆伯源叹气,声音压得很低,“但拒绝他能得到个好女婿,也不亏是不是。”
陆宜宁愣神,有点怀疑今天晚上他是不是喝多了,起身走到他身边摸了摸老爹的额头,没发烧啊,这么容易松口。
陆伯源拉下她作怪的手,表情变得认真又温柔,“宁宁,爸爸希望你好。”
上周传影会,陆氏作为s市知名文化企业自然在受邀行列。当他看完最后的短片,以及陆宜宁上台发言,忽然觉得自己老了。
并不是年龄的差异,而是心态。
尽管周徐礼的家庭会给他的女儿带来许多艰难,但只要两个人站在一起,就算是面对周淮安的施压,他们依旧能像渡过这次研究所危机一样,完美化解。
周淮安能活多久,他又能活多久。
何必要让小辈们心存不快。
陆宜宁紧抿的唇线缓慢松懈,反握住他的手,“谢谢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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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中心医院,特护病房。
周淮安派了助理帮周徊收拾仪表,晚上要出席universe年会。
男人静静坐在病床上,药效的副作用使他昏昏欲睡。
刘秘书手中拿着深蓝色正装,出声劝导:“少爷,该换衣服了。”
周徊睫毛颤了颤,艰难地抬起眼帘看他,气若游丝,“你看我这个样子,还能达到爷爷心中的体面程度吗?”
刘秘书神色为难,不忍心继续逼他,拿出手机走到门外联系周先生。
周淮安态度强硬,绝对不允许小辈在关键时刻出差错。
周徊是公司总裁,无故不参与年会,轻者引人议论,重则影响公司发展。
刘秘书还想说什么,对方却挂断电话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不知何时,周徐礼站在他身后,脸色隐在阴影中,冷声问:“他怎么说?”
刘秘书被他深沉的眸色盯得心虚,“周先生说,小辈必须出席。”
周徐礼面无表情重复一遍:“小辈必须出席?”
这是他听周淮安说过,最容易理解的一句话。
他打开门,透过敞开的门缝看到床上的男人压抑地捂住嘴咳嗽,脊背瘦削,这个人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瘦。
然后,会死吗。
周徐礼不忍心去想,一旦开始想,就会想起第一次见他时,那个站在花园里温柔的少年。
被保护得很好,同时被剥夺了同龄人该有肆意叛逆的机会。
周徊听见声音,遥遥望过来,“你来了。”
病房中昏黄的灯光铺落在他的侧脸上,衬得苍白的脸色稍微好看一些。
周徐礼关上门,走到他身边,“不要去了。”
周徊动作不变,低头继续解开病号服的衣扣,到最后两颗,被人握住手腕。他抬起头,笑着问:“马上没有时间了,去晚了爷爷会生气。”
周徐礼闭了闭眼,“你不是,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吗?”
“……”
“你没有做完的事情,我帮你做。”周徐礼将他的手拉下,眉目舒展开,“大哥,以后你不再是为谁而活。”
说完这句话,他沉吟片刻,像是要宽慰对方,眉梢上扬起,语气缓慢又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