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真是仁慈,想得就是周到,我这就去办。”柳姑姑笑着吩咐下去了。
左家堡涉及京城许多的产业,亦有几家大型的酒店,所以无论是熬粥还是人手都是很快就能集齐的。
至于药材更是十分的方便,这西门紧临着药铺子,是京城有名的医药一条街,弄些药真是方便之极,所用银两直接就去左家堡的钱庄取就是了。
不一会,一车车热气腾腾的粥就送到了西门,左芸萱与守门的打了个招呼,就把粥运了出去。
“快,快,快看啊,今天不是东北门施粥么?怎么来西门施粥了?”
一群流民迅速的围了上来。
柳姑姑提起内力喊道:“大家安静,大家安静,这是我们左家堡唯一的嫡小姐左四小姐,她听闻大家流离失所,食不果腹,十分的担心,所以给大家施粥来了,今日的粥管够,大家不要抢不要闹,拿着号牌一个个来取,保持秩序。”
“左家堡的嫡小姐?不是大小姐么?怎么成了四小姐?”
“你这不不知道了吧,那大小姐怎么可能是嫡小姐啊,那是庶小姐!是姨娘生的,不过是左家堡没有主母,所以一直由大小姐的姨娘掌管堡中的事务,久而久之别人就把左大小姐当成了嫡小姐了!嘿嘿,这草鸡就是草鸡,就算是插再多的锦翎也装不成凤凰,以前是四小姐不怎么出面,才让大小姐钻了空子,现在人真正的嫡小姐出现了,大小姐就只能打回原形了。”
“原来如此!不,不对啊,不是说司马堡主是入赘的么,按道理只有左家继承人才能姓左,司马堡主的妾生子怎么也能姓左呢?”
“说来这就是前任左家堡的继承人善良了,是四小姐的娘亲允许这些庶子庶女姓左的。”
“唉,这四小姐的娘也太实在了点,这些庶子庶女也姓了左岂不是要与真正的嫡女争起家产来了?”
“谁说不是呢?前一阵子不是还从堡中传出四小姐是傻的么?现在看来怎么看也不象啊!你看看这四小姐的风仪,虽然小但气度已是不凡,一看就非常人能及!哪点傻了?这大户人家啊事情多着呢,算了,我们小老百姓不管这些,能吃饱就好!快,快,拿个大碗,免得拿少了,这两天才能吃一回饱,真是难受啊。”
“大碗?你作梦吧!你没见人家四小姐拿了个勺子,不管谁都是一勺,你拿脸盆也没用!”
“啊?”那人呆了呆喃喃道“怎么这四小姐这么精明啊!”
“哈哈,你别得了便宜就卖乖了,你瞧瞧那勺子里的粥,多稠啊,多香啊,这可是上等的香米啊,这四小姐真是好人啊!”
“是啊真是好人!”
左芸萱微笑地听着,手中却毫不含糊的一勺勺的布施着,看到老的还时不时的关心一句,看到小的就让冰清玉洁帮忙照顾着。
不一会,左芸萱的美名就扬了开去。
由于左芸萱准备的充分,那些人虽然一次只能一勺,但吃完了可以再排队的,所以排了几次,所有的人都吃得很饱了。
一群人吃饱喝足正在那里休息着,这时一车车的药送了出来,众人狐疑地看着,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这时柳姑姑高声道:“众位乡亲,我们四小姐说这天气炎热,蚊虫颇多,你们离乡背景地住在这旷野之外定然深受其害,所以给你们送了些驱云虫的药草来,大家不要急,人人都有份的。”
“四小姐……你真是救苦救难的大菩萨啊!”
不知道是谁这么热泪盈眶的叫了声,也不知道是谁起了个头,一时间所有的人都跪了下来。
顿时满地都是黑压压的脑袋,全是发自肺腑的感激之声。
要知道,左芸萱给他们布粥他们虽然感激但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因为太子也在布施,左芸萱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但这药材却是他们最缺的!
他们这些日子深受其害,每夜每夜地被蚊虫咬得无法入睡,有的还感染了疟疾,脑病,热病,死的人是一批一批的,皇上更是以他们感染瘟疫的理由不让他们进城!
可是真是瘟疫的话,为什么同一家人没有得一样的病?他们很明确的知道这些病全是这些蚊虫带来的,可是他们却进不了城开不了药,当然就算是进得了城也没钱延医。
所以他们只能在两天一次的施粥中残喘度日,只能求菩萨拜佛祖保佑自己不会得病。
但他们的心是灰暗的,心理负担是沉重的,每日里提心吊胆的等待过去一天,然后胆战心惊的睁开眼,生怕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这一天又是一天,一夜又是一夜,饥饿,苦难,病痛,流离失所的折磨让所有的人都仿佛陷入了绝境,尤其是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的永远离去,这种绝望不是亲自感受是谁也不能了解的。
好些人都受不了发了疯了。
就在他们绝望之时,左芸萱竟然给他们送来这么多的药,这无异于雪中送炭,让他们一下感觉到生的希望。
你说,他们怎么会不感激涕泠,怎么会不把左芸萱当成了救苦救难的菩萨?又怎么会不欣喜若狂呢?
“乡亲们快起来吧,快来领药吧……”
即使是存了利用之心,即使是心早就硬如石头了,左芸萱看到这样的情景,眼还是酸了酸,声音有些哽咽。
前世的她傲气刁蛮,随心所欲,从来没有关心过别人,更不知道人间的疾苦,再世为人,当她面对这么多的感激时,她只觉心是满满的,原来帮助人也能让心得到平静,也能让自己感到快乐。
柳姑姑与玉洁冰清早就忙伙开了,她们也不怕脏,帮着一些女人孩子涂药擦药,蚊虫盯咬最多的就是女人和孩子了。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兴高采烈的拿着药,充满了对左芸萱的感激。
忙碌的人们没有看到远处站着一个黑衣蒙面男子,男子全身都是黑色,甚至连脸都没有露出来,可是那份遗世而独立的风仪却如一汪明月幽深而致远,彰显出贵不可攀的气度。
风,一阵吹过,广袖飞舞,衣摆轻扬,恰似乌云翻滚,演绎出雷霆之怒,更是让男子不怒自威的气势荡然于天地之间。
任人看到他,都会情不自禁想要膜拜。
他默默地站在那里,若有所思地注视着这一切,眼却始终在左芸萱身上徘徊。
突然对身边一个彪形大汉笑道:“这个左家堡的四小姐倒是有些意思。”
大汉闻言看了过去,面无表情道:“属下愚钝,没有看出这四小姐有什么与众不同的,不过教主说不同就是没,属下这就把她抓来,放在教中让教主高兴!”
“砰!”黑衣男子回首将手中的折扇敲了下那大汉的脑袋,笑骂:“你这粗人,就知道打打杀杀的,干些莽夫干的事,这可是左家堡的嫡小姐,也是你想抓就抓的么?”
大汉摸了摸脑袋,歪了歪头道“教主的意思是不是左家堡的嫡小姐就能抓了么?这不也是只知道打打杀杀干些莽夫干的事么?”
“……”男子又是一个爆栗,哼道:“吴汉,你胆子肥了,竟然敢抓爷的语病了?”
“嘿嘿,属下笨,只会顺着教主的意思走。”吴汉憨厚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