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左芸萱佯作羞涩道:“说来还多亏爹爹提醒呢,不然以女儿的智商又怎么能想出这样的妙计呢。”
“我提醒的?”司马风更是糊涂了。
“是啊,往日听爹爹教导时,说起镖局走镖时经常经过一些人烟罕至的地方,那里山贼强盗甚是猖狂,要是有一条平安的大道就好了。所以太子说起流民的安置问题,我就想着要是在这些大道上置些流民当护卫倒是好事,但这些钱财支持却是庞大的,而且也是暂时的,不能成为长久的考量,甚至到后来朝廷还得担心这些流民是不是会成为强盗呢。
后来我又想到爹爹曾说起咱们左家堡在江南分部的经济十分发达,全仗着水运的通畅及安全,所以结合爹爹的两点提示,我就给太子提议修水道呢,说来全是爹爹的功劳呢,要不是爹爹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山川锦绣尽在心中,哪能说出如此有建设性的话,并让女儿深入脑海呢?到现在想来,女儿还要多谢爹爹的精心培养呢。”
“哈哈哈,萱儿说得好!”司马风心中大喜,原来这个惊世之计其实是他想起来的啊!
高兴之余,对二姨娘却更加的不满了,这二姨娘,也亏他这么些年对她如此之好,放权给她,可关键时候做了什么呢?
这计策其实是他的功劳,可是二姨娘却为了左千鸾生生的把他的功劳放在了左千鸾的身上,弄了个不三不四的三等郡主回来,真是笑掉了大牙!
“爹爹,其实当时我是想回来把这个计策告诉爹爹,让爹爹上报给皇上的,这样爹爹功劳无限,至少能弄个太平候爷当当,虽然是个空爵,但也总是多了个富贵的身份。可是因为二姨娘的事,太子不得不把流民放入了京城,太子又与左家堡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断不能让太子受皇上的惩罚,所以女儿只能把此计献给了太子,爹爹不会怪女儿吧?”
当左芸萱没说这话时,司马风还真怪上了左芸萱,既然知道了这个计策,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政策,理应把此计交给他献给皇上才对吧?怎么却胳膊肘往外拐给了太子了呢?
可是听到了左芸萱这话,他也深觉左芸萱这话很有道理,也颇有远见,毕竟眼下左家堡与太子是系在一根线上的蚱蜢,荣辱相关的,相比而言,太平候爷这个空头爵位倒不是这么重要了!
不过这一切全是因着二姨娘而起,所以司马风对二姨娘又多了几分的厌恶。
“萱儿莫再自责了,爹爹知道你的心是向着爹爹的。”
“谢谢爹爹。”左芸萱娇羞一笑又道:“对了,爹爹,圣旨表彰我什么了?”
“这……”司马风一时语塞,他怎么开口说圣旨其实是表彰了左千鸾而不是她呢?而且非但不能给她应有的奖励,反而要她自毁声誉。
“爹爹这是怎么了?今儿个说话这么吞吞吐吐的?”
司马风目色复杂地看了眼这个女儿,眉一皱道:“因你大姐姐献策有功,今天圣旨来是嘉奖你大姐姐的,封她为三品三等郡主了!”
“封赏大姐姐……”左芸萱身形一晃,仿佛受不了打击一般,喃喃道:“怎么会封赏大姐姐呢?大姐姐冒充我在京成坏我名声,我本着姐妹亲情不予计较,怎么皇上却还封赏她呢?献策?不,爹爹,这计策明明是我想出来的啊,怎么成大姐姐想出来的了呢?怎么会这样……爹爹……”
左芸萱泫然欲泣,拉着司马风的衣袖悲苦不已道:“为什么会这样啊,爹爹,二姨娘勾结外人害我,我忍了,大姐姐冒充我坏我名声我也忍了,为什么连我自己的功绩都要被大姐姐抢走呢?我还是不是左家堡的传人?我还是不是左家堡的嫡小姐?”
“你当然是左家堡的传人!”说到这话,司马风的眼中划过一道狠寒,嘴里却劝道:“这事不管怎么样得利的都是左家堡,所以你做为左家堡的传人,只能默认了,你明白么?”
“……”半晌,她才幽幽道:“是!”
随着她的话音滑落的是……
泪!
一颗如水晶般透亮的泪珠,就这么了无声息的划过了她苍白如雪的脸,顺着地心的引力,在空中折射出碎星的光芒,滴落……
“啪嗒!”
静谧中,泪珠敲打在地面,发出最后的声音,悲凉,凄苦,滴痛了人心。
“教主,你怎么了?”
黑衣男子捂住了心口,闷声道:“吴汉,为什么本教主突然心酸酸的痛?”
吴汉闷闷道:“我也有些不舒服。想来是这左家堡太脏了,不及咱们教中的空气好。”
黑衣男子默不作声,想了一会道:“吴汉,你去查一下司马风的底细,一定要最真实的,事无巨细,从他出生开始查!”
“是。”
这时司马风轻叹一口气道:“好了,萱儿,爹爹知道你是委屈的,不过你既然身为左家堡的继承人,以后会受的委屈会更多,所以你只能忍着知道么?只有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左家堡千年的基业将来在你的手上才能发扬光大。所以为了左家堡,爹爹还有一事要与你商议!”
左芸萱吸了吸鼻子,哽咽道:“爹爹请说!”
“嗯。”司马风点了点头道:“爹爹要你向京城所有的人宣告,你大姐姐失贞之事乃是子虚乌有之事,只是因为你们姐妹之间的矛盾,所以你才布了这个局!”
“什么?”
左芸萱张大的眼,不敢置信的看着司马风,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柳絮直接就是骂了起来:“姑爷,你来时我就说你吃错了药,现在看来不止是吃错药了,还得了失心疯了吧?你竟然敢这么要求小小姐,你还是小小姐的爹么?你说出这话来你有没有一点的父女亲情?你把小小姐当成了什么了?”
司马风被柳絮骂得一阵狼狈,发狠道:“柳絮,你一个下人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本堡主?难道本堡主与萱儿父女之间的事还需要你来插手么?别忘了你的身份只是下人,不是萱儿的娘!”
说到这突然狞笑道:“你要想当萱儿的娘也行,等你嫁给我再说!”
“啊呸!”柳絮气得脸胀得通红,骂道:“滚你妈的蛋!我就算是嫁猪嫁狗也不会嫁你这王八犊子!”
“反了反了!柳絮!你这小贱人,你这么说你把你家小姐置于何地?别忘了你家小姐可是我的妻子!难道你还比你家小姐高贵不成?”司马风气急败坏地对骂,骂完对左芸萱道:“萱儿,你看看,这就是你一心相信的柳絮,原来在她的心里根本就不尊重你娘,这样的人你还指望她能对你真心么?这样的丫环你还要她做什么?不如快去跟长老们说,卖了她省了心!”
柳絮不等左芸萱回答,毫不留情地骂道:“司马风,你别挑拔我与小小姐的关系!我怎么眼里没有小姐了?我就是太顾及小姐的感受了,才没有在当初坚持不让小姐嫁给你!早知道你是这种卖女求荣猪狗不如的东西,我就算是死也会拦着小姐嫁你这人面兽心的东西!”
“你……你……”司马风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柳絮对左芸萱责问道:“萱儿,你就由着这贱人这么辱骂你的爹爹么?”
左芸萱抬起了头,幽幽道“爹爹,其实我也想问你一句,我是不是你亲生的女儿?”
“……”
司马风顿时气也没了,呆呆地看着左芸萱,良久才腾得跳起来,暴怒:“混帐!混帐!简直是气死我了!你居然敢问出这种混帐话来?你居然敢责问我是不是你亲生爹爹?!你说说,自打你出生以来,你吃的用的使的哪个不是比公主还好上几分?我对你更是疼爱有加,天天冒着被长老们埋怨的风险帮你在后面收拾你闯的祸,你居然问我是不是你亲生的爹爹,萱儿,你好,你真好,你可算是孝顺你爹了!”
他本以为他这么一骂,左芸萱必会诚惶诚恐地道歉,这种事之前是屡试不爽的!这样他就能逼着左芸萱答应那事。
哪知道这次他这么声情并茂,声泪俱下的一番表演后,他发现面对的竟然是左芸萱沉静如水的表情,那一对象极左瑾的妖媚大眼中一片平静,仿佛千年深潭波澜不兴。
这一刻,他是真的呆了,没有一点假装的!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