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2 / 2)

侯门恩 轻微崽子 2651 字 7天前

沈寒香脚步不停往外走去:“有小宝,有命,为了小宝,将来他也会有个娴淑温柔的妻子,这一辈子,我比许多人得到的多,赚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在国内玩成了时差党【手动笑cry

嗯,虽然是今天了,但这是昨天的更新哦,明天估计也会很晚,尽量早……

☆、一二七

那晚上在沈宅镇宅石兽前,沈寒香下马,将马缰丢给陈川。

陈川坐在马上,看着她走到石阶下,她敛衽坐着,犹如一尊望夫归来的石塑,陈川翻身下马,阴影被夕阳拉得很长,笼罩着沈寒香。

“真的不用我跟着去吗?”

沈寒香摇了摇头。

“那你自己能回来吗?”陈川问她,在她身边坐下,二人像年少时候,陈川偶尔到沈家来,给沈寒香带东西,并排坐在一起,刚开始是一大一小的两盏影子,后来沈寒香长个子了,渐渐就成了姑娘家和小伙儿家,再后来,他们坐着的位子之间,被时光拉扯出一条裂缝,就算谁也不看谁,中间也隔着那道缝。

“陈大哥,以后你给小宝当师傅吧,他要是不听话,你别责罚他,好好说他,他能听话。”沈寒香说。

陈川扭过头去,落日将他的眼孔染得发红。

“这就是不回来了?”陈川问。

沈寒香想了想,忽然说:“被西戎人掳去以后,我到过大都,住过他们最华美的宅子,九河待我很好。况且,你一个人,也打不过西戎那么多人。我不想你冒险。我们好聚好散,就在这里散了吧。这一世,上一世,你帮我的太多,谢谢了。”沈寒香站起身,恭敬地敛衽一礼,半晌抬起深垂着的头,看了陈川好半会,才笑道,“信我就不给你们写了,我没念过多少书,字写得不好。”

陈川苦笑着站起,摸了摸她的头,“看来我还是走吧,否则你还不知要说出什么话来。你与人生分起来,当真让人……”陈川摇了摇头,一手按着心口,哽咽在喉中的那句话又吞了回去。

“我走了。”

“慢走。”沈寒香站在浓浓暮色里,目送陈川的马远走,马蹄声彻底消失时,她的肩膀垮下来,坐回到石阶上,抱着膝盖,头靠在膝上。

就在天色将暗未暗的时候,马蹄声由远及近,沈寒香却一点没有察觉,她兀自木然地出神,脑子里一团乱絮,自己也不知究竟自己在想什么。

骤然一声凌厉脆响,一道血痕迅速浮现在沈寒香侧脸上,她觉得耳珠一痛,抬手便摸到一手的血。

翡翠耳环落在马上人手中,带着生硬感的官话传来——

“听说你哥哥已离开凤阳,你怎么还不走?”

翻身下马的孟珂儿立于沈寒香身前,捏着带血的耳环,居高临下俯瞰着她:“问你话,哑巴了?”

沈寒香眉毛皱了皱,摊出手:“耳环给我。”

“什么好东西我西戎会没有?”孟珂儿随手一挥,翠色划过半空,落入青石板缝中消失不见。

沈寒香站起身,血珠从耳朵上滴落在肩头,把她鹅黄的衣衫染得如同朝阳。

看着她趴在地上摸索找寻那耳环,孟珂儿抬起一条腿,重重落在她的肩上,一声极其细微的呼痛让孟珂儿嘴角上翘,她弯腰向前,鞭子卷在手中,鞭柄抵在沈寒香侧脸上——

“看你这穷酸相,哪儿配得上我们西戎最英勇的汉子,当真不嫌自己寒碜。”嗤笑声引得孟珂儿带来的西戎人也一阵哄堂大笑。

沈寒香胸腹贴地,手仍在石板缝隙间摩挲,忽然脚下猛地一个抬身,差点将孟珂儿掀翻,孟珂儿气急败坏地抖开长鞭,鞭子呼啸而去,撕开沈寒香的衣衫,在她臂上割出血口。而沈寒香只在最初缩了一下手,就再也不动。

沈寒香闭起眼睛,侧脸贴着地面,等待孟珂儿发泄完,才收回手。

“你手里拿的什么?”孟珂儿尖声叫道,一只脚踏上沈寒香的手背。

沈寒香不说话,看孟珂儿的眼神却让她不由自主缩回了脚。

手心里的湿润都是黏稠的血液,沈寒香捏紧着那耳环,她的首饰不多,而这一件,恰好曾是进孟家门的第二天,孟良清亲手为她戴上的。

沈寒香看了孟珂儿一眼。

“瞪什么瞪!本公主会怕你不成!”嘴里这么嚷嚷着,孟珂儿却不由自主后退了两步。

沈寒香站起身,把耳环重新戴上,她戴得很是缓慢,松手时一手的血。

孟珂儿没想到沈寒香对自己也这么狠,一时之间倒不敢拿她怎么样了,手指放在唇间吹了个响哨。

四个西戎壮汉从孟珂儿身后走出,走上前去,两个抓住沈寒香的胳膊,两个刚碰到沈寒香的衣裳,就听孟珂儿一声尖叫。

“九河!你放肆!”

擦着孟珂儿侧脸飞过的箭稳稳插在沈家门上,掠起她的发丝,孟珂儿心跳得很快,仰起的头脸上带着倔强和高傲,她望着天神一般的九河,咬了咬唇:“你给我下来!”

九河把弓递给乔装的卫兵,翻身下马,直直越过孟珂儿,走向沈寒香,只一个横抱,就将人摔上了马。

他翻身上马,任由沈寒香趴在马背上,像是一头挂在猎人马上的猎物。

孟珂儿虚着眼睛,来不及细想,也翻上马迅速跟上九河的马,她不远不近地跟着,只见那凶狠瞪过自己的女人,这时候却安静得像一只待宰的兔子。孟珂儿不屑地哼了一声,想必中原女人就是以示弱的方式扮可怜掳取男人的心。

九河驱策座驾,离开凤阳,马儿颠簸不休,沈寒香只觉得头晕脑胀,几次想从马上爬起,浑身又没一处不痛,起身实在太艰难。暗沉沉的地面从她的视野里飞掠而过,风挟卷着九河身上的汗味,一通策马狂奔,下马时沈寒香苍白着脸,扶着一棵树就开始吐。

等沈寒香吐完,眼前出现一只水囊。

她看了一眼九河。

九河则望着远方,板着一张脸,“你的伤怎么样?”

沈寒香摇了摇头。

“对着我牙尖嘴利的,怎么被人欺负了也不知道报复?”九河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