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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宫之中,今日热闹非凡。
年节刚刚过完,堆积了一大堆的政务需要处理,一帮内阁的老头子坐在一块儿,时不时的争得面红脖子粗的,宛若集市一般。
官家眯着眼,百无聊赖的看着众人,若不是读过书,这群人怕是要撸起袖子,露出一手的老褶子,然后犹如泼妇打架一般,扯头发揪耳朵,打个你死我活。
若是这屋子坐着的都是武国公,那他这大陈皇宫,早就要被他们拆成渣渣了。
所以,人还是要多读书,至少君子动口不动手。
官家胡思乱想着,脑仁子吵得有些发疼,他从桌案上,随手拿起一个小玉瓶,看了一眼,顿时没有了食欲。
国师什么都好,就是炼出的丹药都是绿油油的,散发出一股子让所有男人都不喜欢的大草原的气息。
最恶心的是,那丹药上的花纹长得十分的怪异,像是一张嘲讽脸一般,好似在说,“不行了,绿了吧,嗑药也没用呀!”
让人实在是心塞。
官家想着,又忍不住将那丸药塞进了小玉瓶里,塞上了塞子。
一旁坐着的一个老道士,甩了甩手中的笔,笑道:“官家,这药虽然模样有些怪异,但是当真是有效。”
官家来不及搭话,就听到门口传来一声嘲讽的笑声,只见一个白胖子迈着大步子走了进来,身边还跟着穿着一身红衣,凶神恶煞的小娘子。
不是三大王同闵惟秀,有能是哪个?
屋子里一下子变得静悄悄的,便是吕相公都忍不住缩了缩手,这屋子里坐着一群老头子,敢问两位活阎王,今日轮到谁死了?
“砚之,怎么越大越是没有规矩了,这里正在议朝事,你怎么带着惟秀闯进来了。”官家有些不悦的斥责道。
姜砚之对着官家行了大礼,这才收了笑意,冷冷的说道,“自然是有天大的案子,儿子才敢斗胆闯进来。请问国师,生辰纲收得可好?你可认得这个?”
他说着,摊开手掌,露出了一颗绿油油的带着花纹的珠子。
国师脸色大变,退后了一步,这才稳住自己没有倒下去。
一旁的官家一愣,打开桌上的药瓶子,取出一颗药来,这样一瞧,竟然同姜砚之手上那颗,几乎分毫不差,“这不是砚之给朕练的神药么?砚之从哪里拿来的。生辰纲?什么生辰纲?”
不光是姜砚之,就连闵惟秀都松了一口气,她这辈子虽然同官家不亲近,但是再怎样,她也不希望大陈朝的皇帝,昏庸到这个地步。她容易面对,可是姜砚之呢?
这样一想,她整个人都轻松了,对着官家眨了眨眼睛,“舅父,三大王今日查一起幼童集体失踪的案子,查到了这妖道身上,你猜怎么着?这妖道竟然凶残到了用活人炼丹,他把那孩子们,都练成了所谓的神药!”
官家手一抖,药瓶子掉落在地,里头绿油油的丹药滚了出来,骨碌碌的滚到了那些大臣的脚下。
“哇……”官家一手扶墙,剧烈的呕吐了起来。
不光是他,满屋子的老头子们,大都撅起胡子,扶着墙剧烈的呕吐起来。
闵惟秀双手抱臂,看向了武国公,武国公得意洋洋的扬起了头,“闺女放心,你阿爹还没有到要吃药的年纪呢!”
屋子里的老头子们,呕吐的声音更大了。
第二百九十一章 老匹夫
闵惟秀无语的动了动嘴,阿爹啊,你看到扶墙之人,那愤恨的小眼神了么?
女儿知道你能徒手撕大虎,但是你不能直接群嘲啊!这些小心眼的读书人,迟早要找回场子的!
姜砚之同闵惟秀等了好一会儿,那群人才停止了呕吐,整个书房里乱糟糟的,气味熏天。
官家惨白着一张脸,快速的走出了门,一瞧见那绿油油的常青松,顿时又想吐了。
不得了了,朕见不得绿色了!
一番折腾过后,一屋子的人,终于换到了一旁的厢房里。
官家用帕子擦着嘴角,“砚之,惟秀说的可是真的?当真是用那童子……国师说这是他祖传的方子,用了许多珍贵药材,才炼制出来几颗……”
他说着,面色不好的看了看屋子里的其他人。
心中对闵惟秀说的话信了八九分,那老道士分明就是个骗子啊,把这药吹得地上有天上无的,说极其难炼,全天下只有那么一瓶子,全搁在他桌案上了,他才用了一颗,听到惟秀说的话,就吐了。
他毫不知情的服用了药丸,要吐。那么没有服药的其他人,吐什么?
显然是,这玩意那老匹夫给每个人都送了……
“国师,到底是怎么回事?”官家想着,心中十分的委屈,这简直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啊,还想着将他们一网打尽了。
他都能够想到,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了,那还不知道要被传成啥样呢!
嘿,你听说了么?官家同一群大臣,用小童炼药,一起磕呢!令人发指!
嘿,你听说了么?官家同一群大臣,一起吃人肉宴呢!令人发指!
嘿,你听说了么?官家同一群大臣,从来都不吃饭,光吃人肉!令人发指!
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回应。
武国公对着闵惟秀挥了挥手,“乖女儿,松松脚,你脚下那个快要被踩死了。”
闵惟秀这才猛的回过神来,抱歉的笑了笑,“诸位不好意思,这老匹夫要跑,我就抓来垫脚了,一时之间,竟然忘记说了。”
屋子里的众人朝着她的脚下看去,只见那国师躺在地上,简直快要断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