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娅不想说太多,便道,“是邻居。”
老板娘不可置信,“在中国认识的?”
“不,在德国。”
“你去留学的?”见她点头后,老板娘带着羡慕,“你家挺有钱啊。我们要有能力也想把孩子送去国外镀镀金,可惜,我俩就这么点工资。不景气赚不到钱,好不容易遇上个客人,你还这么抠门。”
顾娅笑了笑,便不再接话了。
锁刻好了,是中文,尤里安看不懂,便问,“上面写着什么?”
“是中文。”
“哪个是我的名字。”
顾娅指给他看。
“形状很漂亮。我喜欢。”
尤里安人高,稍稍踮下脚,就轻轻松松地将锁挂在了最上面。他伸手揽住顾娅,道,“好了,这下我们会永远在一起了。”
话音还没落下,顾茜就拽着菲利普过来了,看见两人站在树下,便问,“你俩干嘛呢?”
尤里安想献宝,便抢着道,“刚买了个锁,娅娅说这样就能永结同心。”
顾茜听了,酸溜溜地看向顾娅,“姐,你都几岁了,还信这个?”
顾娅倒是不以为然,“好玩。”
顾茜四处一环顾,道,“我也要弄一个。”
顾娅还没来得及开口,顾茜已经跑去小卖部了。
120买了一个,和顾娅他们一样,刻上了顾茜and菲利普。
顾娅叹息,合着她杀价白杀了。早知还不如120买俩,既能省钱又能赞助贫困户。
德英两国都是足球强国,所以尤里安和菲利普还满蛮有共同语的,两男人走在前面,顾茜勾着顾娅跟在后面,倒是有种赶鸭子上架的感觉。
顾茜大大地叹了口气,道,“姐,我真羡慕你。”
“羡慕我什么?你才是家里的小公主啊。”
她摇头,“我有的,都是用钱买的来,而你有的,都是花了钱也买不到的。”
顾娅道,“也不是白捡的,都是我花了代价自己拼搏来的。我伤心流泪的时候,你们只是没瞧见而已。”
“如果伤心流泪,能换得你现在所拥有,那也值了。”
顾娅笑笑,嘴里没说,心里却在想,是啊,人生就这样,你花了心思、花了代价,却未必能够获得相等的回报。
“姐,我总学你样,你不会怪我吧。”
顾茜年龄还小,一直在父母的保护下,还没有养成自己独立的观点,她是她姐,会成为她的借鉴对象也很正常。所以,顾娅不以为然地摇头,“怪倒是不怪,就是我有什么好学的?又不是明星。”
“在我心里你就是。姐,你不知道,我好崇拜你的,这么帅的小鲜肉都被你收的服服帖帖。我想和你一样,所以才学你,可是感觉总不对,怎么都学不像。”那天,顾茜去家附近的美容店做头发,看见尤里安骑着脚踏车带顾娅,顾娅坐在后面,抱着尤里安的腰,一路上喜逐颜开。虽然只是一辆破自行车,但两人的光彩却胜过了跟在后面的宝马。当事人可能不觉得什么,但是顾茜作为旁观者,对那一幕的感触特别深。有些人就是有这能耐,不需要华丽的配件来衬托,照样能光彩夺目。
见顾茜不说话,顾娅拍了拍她的手,道,“别刻意学别人,不是你的性格,却硬要套入这个模式,这样会活得很辛苦。”
***
元旦后不久,主客场的比赛又开始了。
三个月后,尤里安做了一个非常重大的决定——离开法兰克福,转会去了德乙的霍芬海姆1899。
霍芬海姆坐落在辛斯海姆,靠近海德堡,尤里安这一转会,自然就没必要再留在法兰克福了。俱乐部以35万欧元的年薪签了尤里安,并支付给法兰克福100万违约金,同时委托房屋中介在海德堡租好了房子,不日就可搬家。
要搬家,顾娅就帮他一起在家里收拾,指着一套几乎没用过的新餐具,问,“这个要不要带过去?”
尤里安连眼都没抬,直接摇头,“太沉了,不方便。”
“那就给我了!”
尤里安看了一眼,“你要它干嘛?”
“我家餐具太旧了,可以换新的。”
“你家?你家不就是我家?我都走了,你还一个人留在这里干什么?”
顾娅道,“你走了,可学校在这里啊,我还要上课的。海德堡过来有100公里呢,我总不能每天赶火车吧。”
“那就开车。”
她摇头。开玩笑,别说她不会开,就算会开也不开,早晚都堵死在高速公路上。
“那你不跟我一起过去吗?”
见他神色落寞,她忙道,“周一周五没课的时候,还有周末,我都过来陪你。”
“可是我想天天看到你。你就不能换个大学么?海德堡也有大学,而且还很不错。”
顾娅摇头,“我情况特殊,有大学能收我就不错了。”
尤里安欲言又止,“算了,这是你的决定,我就不干预你了。反正两个城市离得也不算太远,坐火车也就一个小时,你随时能过来,我不比赛的时候,也会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