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1 / 2)

看!还是未病入膏肓,不可救药!

刘湘婉想了想,缓缓道:“从我进来便知晓三姐心中明了的很,只是一时间别不开这个劲,倒是让伺候你的婢女们忧心不已。”

三姐从床上慢慢坐起来,话未说泪先流,默默道:“你说,他为甚不喜欢我?”

刘湘婉挥动手中的丝帕并未替她擦拭眼泪,而是双手打开看着上面的图案反问:“那你喜欢他什么?”

三姐一愣,喃喃道:“适才他也同你一样,这般反问我?”

“哦?那三姐是如何回答。”

三姐抹了把脸上的泪水:“我答不出……”

刘湘婉挑眉,慢慢分析道:“自古风流多才子,似他那般文质彬彬温文尔雅,心有沟壑的男子你是抓不住的,抓不住心的男子,你要来作甚?”

“我……我……”三姐嘴唇微动。

刘湘婉又道:“似他这般的多情才子,三姐还是莫要喜欢他,谁喜欢他谁痛苦一辈子。”这种人就是‘山不就我,我就山去’,他从不招蜂引蝶,自有蜂蝶寻他授粉,遂她最不喜这等多情的风流才子,远的不说,近在眼前便有一人,爹爹与他俱是物语类聚,人与群飞,三姐怎就没看明白。

“不对!你怎知我心悦于谁?”三姐先楞下后明白过来,涨红着脸道:“是梅兰告诉你的。”

“三姐且别急着生气,她与我道明始末还不是过于担心你,”刘湘婉顿了顿继续道:“便是你心悦他有何用,须知既不回头,何必不忘,既然无缘,何须誓言,今日种种,似水无痕,明夕何夕,君已陌路,不甚在意你心意的人何必为他伤心难过,要懂得珍惜眼前人,如疼你入骨的母亲,待你忠心不二的婢女,她们见你茶饭不思魂不守舍,无奈之下跑到我面前跪着求我前来开解你,如今这等忠仆可是少之又少,三姐,你要惜福。”

三姐揪着手中的丝被,梗着脖子硬撑道:“她们不是担心我,是怕娘知晓后惩罚她们。”

“难道她们不该担心吗?”

“为奴为婢本不是她们可以选择,就如同选择主子,她们没有权利只能随波逐流,但自打她们跟随你以后,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番道理三姐该比我还明白,不是吗?”

三姐眼眶渐渐浮现泪痕,低头喃喃道:“刚才之谬论,不过是我的气话,虽我待她们不甚上心,但她们待我之忠心,我哪里不知。”

能明白是非,晓得大义就好!

话音一转又听刘湘婉问道:“三姐,妹妹心中尚有所疑惑,他到底哪里好,让你如此心悦于他?”

第63章 湘婉劝解

三姐一愣, 神色飘远,似陷入回忆中不自觉开口道:“初见时他来家中, 只一眼便被他周身儒雅气质所吸引, 待几次三番接触后(与其故意偶遇), 越加被他风流倜傥的风采所倾慕, 且每每我去请安,娘总是在我耳边不住夸赞,他的学识如何卓尔不群,品行如何文质彬彬,便是大哥也只能退居一二, 那等德才兼并备、宽和幽默的君子如何不让我芳心暗许。”

闺中少女甚少有机会见到外男,清冷许久的知府后宅来了几位贵客, 在旁人无意渲染的气氛下, 脑中不自觉幻想杂文话本里如玉少年彬彬有礼,俊雅无双风采翩翩,待终于有机会见到那等风姿卓越的少年郎如何不春心萌动。

“自那以后, 无人时我总不自觉想起他,更会遣人打听他的一切事宜,可始终未探出他的任何消息, 唯独从厨房那获取他零星喜好, 比如他喜甜不喜酸,喜欢红豆糯米方糕、糖蒸酥酪及桂花糖蒸栗粉糕等,我都打听的很清楚。”三姐比划着手指一一例举。

三姐絮絮叨叨说了许久,刘湘婉听了半天, 不由道:“你只了解他这些谈何喜欢?”

“你懂什么?”

刘湘婉心中冷哼,嘴上却道:“三姐,那等天子近臣家的子弟,你可能为他所有改变?”

“只要他肯心悦我,让我干什么都行?”

刘湘婉撇了她一眼,淡淡道:“他乃宰相之子,从他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气质上便可看出家中对他期许几何,唯有知书达理,温柔贤惠的闺中娇女方可配上,三姐觉得你有几成把握?”

“你所指的便是这些?”

刘湘婉瞪目结舌:“仅仅这些?”见她懵懂点头又扶额长叹道:“幼时曾听母亲言,簪缨世家之贵女行走间轻移莲步,款款而来,袅袅婷婷,衣带当风,如此这般我且问三姐一句,这般简单之事你可能做到?”

三姐喘着粗气,哼声道:“不会可以学,有甚了不起?”

“且不论这些,便是知书达理,温柔贤惠,三姐觉得你身上可曾具有?”见她神色愤慨,转而又道:“听说那等人家的贵女气质沉稳眉目疏朗,喜怒哀乐不形于色,待人接物更是礼貌周全,大方有度。”

三姐脸色微僵,木木道:“你絮絮叨叨说了这般多,原是为了在嘲笑我。”

刘湘婉方将手中的丝帕放入袖口,淡笑道:“并无,我只是道实情与你罢了。”

“那等人家的贵女闺阁礼仪须一丝不错,这样才能赢得家中长辈称赞,同辈欣赏,进而成为闺中之典范,倘若换成你,可能做到?”

三姐支支吾吾半天,最后慢慢垂下头。

“再则似曹霁光那样的身份,怕是皇家公主、郡主都想嫁于他,难不成你还想同公主、郡主抢男人?”

三姐纵然有心,也被她铿锵之言扑灭心中那点妄念。

深怕她还心存念想,刘湘婉又一重击:“这世上最说不清的官司便是婆媳、妯娌以及姑嫂,身在那错综复杂的大宅子里稍有不慎,便会使你及你身边效忠你之人陷于危险之中,到得那时你又该如何自救?”

过了好长时间,三姐低声道:“我从没想过这些,我只是心悦他而已。”

“如今说了这些,你可是还有念想?”

三姐呐呐不语,脸色既无助又害怕。

刘湘婉拉过她的手:“我之言或许是谬论,但皆是为你考虑方说出口,至于如何做且看你自己。”

“六妹,我知你这番掏心窝子的话是为我好,也知我成为不了那等人家的贵女。”

刘湘婉颔首:“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三姐能明白其中道理在庆幸不过。”

三姐低着头,喃喃念叨她所说之词,不由道:“初见不如不念。”

“焉何不是?”

半刻钟后,三姐方抬头,眼神怪异的看着她:“六妹,你年岁比我还小,怎知晓如此多?”

刘湘婉稍楞,知心姐姐当了太过入神,一时忘了伪装的面具,试问她自穿越而来,除了在姨娘面前显露聪慧外,他人眼中总是一副呆愣木讷无所可谓之人,刚刚也不过是念在她们二人间的羁绊及大哥照拂的情面上,竟忘了话到舌尖留半句,所说之话皆由本心而出,如今被三姐这般反问,她不自觉恍惚了,过了好一会儿方开口:“你道我那些杂文话本白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