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湘婉扯了扯手,愣是没扯动,耳边又听他的低斥声:“动甚!没看见指尖再冒血珠吗?”
“刺绣焉能不扎到手。”
“既如此,从今以后再不要拿针。”
刘湘婉低叹:“不过是件小事,不值得你发火,”瞥了眼扔在地上的荷包,轻声道:“咱们就寝吧!”
魏廷茂眼睛一亮,拉着她的手往床边走,刘湘婉身子僵硬,小声道:“明日要回门,今晚咱们还是早些休息的好。”
魏廷茂脚步顿了顿,脸色不虞:“先上床再说。”
这厮不会又想折腾她吧!
夫妇二人由着婢女伺候脱下衣裳,身着亵衣躺在床上,魏廷茂熄了火烛,放下帷幔钻了进去,刘湘婉磕磕巴巴道:“魏大哥,咱们……明日咱们还要回门……”一紧张又唤回往日的称呼。
魏廷茂不甚在意,躺在她身边,大臂一挥搂着她,低声道:“睡吧!今晚我不碰你!”
刘湘婉心下一舒,轻轻闭上眼睛,可是……可是……这厮的手放在何处,猛地睁开眼睛,怒声道:“你怎可出尔反尔?”
再看魏廷茂早已闭上眼睛,带笑道:“虽为夫应承不碰你,却也不能一动不动如和尚般念心经吧!”
“你……”
“在说话别怪我反悔。”
刘湘婉气愤的掐了下他的胳膊,方闭上眼睛。
两刻钟后,魏廷茂耳边听到均匀的呼吸声,方缓缓睁开眼睛,抬手慢慢抚摸她的头,看着她酣态的睡颜,低声道:“这样的日子可真好!”搂住她渐渐进入梦乡。
翌日早上,夫妇二人用过早膳后,一同去正院请安,即便昨儿闹的如何僵,他们的行事规矩却是让人挑不出一丝诟话,请安后,方离府去了镇国将军府。
马车上,刘湘婉低笑道:“回门的东西,你何时准备的?”昨儿他们一直待在一处,并未见他唤人置办。
“这有何难?不过是张了张嘴,吩咐人去办就是。”
“相公有心了!”
魏廷茂把玩着她白嫩的手指,低笑道:“今儿你回门,为夫自是要给你撑面子。”
“你……”
“岳母对你我的亲事好似心下不满?”
闻言,刘湘婉拿起丝帕捂嘴偷笑:“你这人报复心怎如此重。”
“有吗?既然不能用银子堵住旁人嘴里的不满,那便用东西以及我这个人镇住他人的口舌!”
“此番你这么做,想必母亲脸色定然难看的很。”
魏廷茂轻声道:“日后无论发生何事,为夫皆会替你做主,既不会让人欺负你,更不会任由旁人对你指手画脚。”
刘湘婉心下熨烫,嘴角不住发笑,马屁道:“我果然嫁了个好官人!”
魏廷茂嗔怒道:“讨打?”
“相公,我这是在夸你。”
魏廷茂一把扯过她的胳膊,将其抱在怀里,恨声道:“今晚看我怎么收拾你!”
刘湘婉脸色绯红,低声道:“你……你这人怎如此不知羞!”
“倘若我似和尚般清心寡欲,又怎同你造娃娃!”
刘湘婉无语极:这厮就是个坏坯子……
马车很快行至镇国将军府,门旁看到宁远将军府的马车,飞快跑了回去,大喊道:“六姑娘,六姑爷回府了!”
一时间,府中众人皆躁动不安,除了老太爷未在厅中,刘府其余人皆在厅中候着他们,便是大姐,三姐也早早过来,皆担心六妹在婆家的生活。
睿哥起身大步走出去,亲自去门口迎接他二人,只见魏廷茂站在马车外,扶着六妹下车,且他看六妹的眼神更是柔情蜜意,提着的心终于缓缓落下,含笑上前:“可把你们盼来了?”
刘湘婉对其福了福身,含笑道:“二哥,两日不见,你可还好?”
睿哥摸了摸头:“甚好!甚好!为兄就是担心你被人欺负。”
此言一出,又突觉造次,睿哥脸色微红,催促道:“赶紧进去吧!大家都在厅中等着你们。”
魏廷茂点头,一行人行至厅中。
今日的刘湘婉可谓是盛装打扮,她身穿玫红色刺绣镶边八幅裙,顺滑的秀发,头绾风流别致盘桓髻,云鬓里插着云凤纹金钗,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缠丝嵌三色宝石赤金戒指,腰系石榴红色留宿丝绦,上面淡红色银丝线绣莲花荷包,脚上穿的深棕底金丝线绣重瓣莲花锦绣双色芙蓉鞋子,整个人柔和妩媚。
魏廷茂身着蓝色对襟长衫,头上戴着束发嵌玉簪子,衣襟和袖口处用宝蓝色的丝线绣着腾云祥纹,靛蓝色的长裤扎在锦靴之中,腰间束一条黑绫长穗绦,上系一块羊脂白玉,他二人站在一处,真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一对。
这时,婢女躬身进来,手中拿着两个蒲松,放在他二人脚下,随后他二人跪下,对刘仲修夫妇磕头问安,轻声道:“岳父,岳母。”
“爹爹,母亲。”
刘仲修含笑道:“好!好!日后咱们便是一家人了。”
魏廷茂扶着六妹妹起身,随后他二人坐在一旁,刘湘婉微微抬头,就见三姐对她挤眉弄眼,见此,大姐轻轻拽了拽她的袖子,低声道:“注意你的身份!”
三姐撅着嘴点头,嘴角含笑的看着对面二人,眼神更是在他们身上来回巡视,低笑道:“好一对璧人!”
二太太脸色微僵,扯了扯嘴角,轻声道:“六丫头,青墨待你可好?”
刘湘婉脸色微红,垂着头,低声道:“母亲且放心,相公待女儿很好。”
只见二太太脸色阴沉少许,僵硬道:“这就好,这就好。”适才他们夫妇进来时,便见青墨故意放慢脚步,只是为了迁就她,可见对她的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