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沅钰冷笑一声:“这贱婢连我的房间都进不去,又哪里知道我的大衣是妃色的还是樱色的!”
湖阳郡主身边的贴身大丫鬟雀儿见此情形,趁人不备悄悄挪动脚步,蹑手蹑脚向门外溜去,若能提前和白香对对口供,湖阳郡主还有一线生机,不然小二房谁也别想讨得了好处。
雀儿悄悄摸到了门口,却被吴嬷嬷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吴嬷嬷平日里菩萨般的脸孔堆满了笑容,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有几分不善的意味。“雀儿姑娘,这是要去哪儿啊?”
雀儿一看见吴嬷嬷那张脸心里就不由一阵心虚,只得堆起满脸的笑容道:“嬷嬷,我一时内急,您看……”
吴嬷嬷“哦”了一声,阴阳怪气地道:“内急啊!按说这样的事儿老身不该拦着姑娘,只是如今这个当口,若是万一出点儿什么说不清楚的事,怕连郡主娘娘都护不住姑娘。所以老身奉劝姑娘,不管是真急还是假急,都先稍安勿躁!很快就要真相大白了,这点儿时间,憋不坏姑娘的!”
吴嬷嬷在老太君的身边服侍了几十年,对老太君最是忠心。沈昀和沈晖为了宗子之位再怎么斗,吴嬷嬷都懒得去管,可是他们敢拿老太君作筏子,吴嬷嬷是无论如何看不过去的。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雀儿只得灰溜溜地回到湖阳郡主旁边站好了。
这次不用沈沅钰吩咐,吴嬷嬷麻溜地就将采春带了出去,将白香带了进来。
白香的心理素质比采春好多了,沈沅钰问她十月二十九那一天的天气,她竟然记得那天是下了雪的。
不过听了接下来的一个问题,白香的额头上也冒出汗来,她不肯回答沈沅钰的话,目光却一直朝着湖阳郡主的方向瞟去。
再三逼迫之下,她才期期艾艾地道:“那一天,三小姐穿着一件灰鼠皮的袄子,戴着赤金点翠的步摇,直接带着我们进了三小姐的内室,三小姐当时坐在内室的拔步床上!”
不得不说,白香这个丫头就聪明多了。灰鼠皮的袄子和赤金点翠的步摇,每个小姐都会有,这么回答总不会错得太离谱。
沈沅钰却忍不住笑出声来:“你确定我坐的是拔步床?”
白香声音微微发抖:“是,确定!”
“好!很好!只可惜你这么聪明的丫头,却从来没有进过我的屋子,不知道我的房间里,只有一张湘妃榻,并没有什么拔步床!”
沈沅钰倒身下拜:“请老祖宗、祖父为孙女,为小大房主持公道!”
事到如今,湖阳郡主的谋算已是一败涂地。老太君长出了一口气,沈昀是孙辈中,她最喜爱看中的一位,一开始的时候她也曾有过怀疑,是沈昀暗中策划陷害小二房,从中取利,谋夺宗子之位,若真是如此,那就太叫人心寒了。
好在如今真相大白,她心里也觉得轻松了不少。
老太君就去看沈弘。毕竟沈弘才是沈氏一族的宗主,他的决定就是家族的最终裁决。老太君,也要给他足够的尊重。
沈弘看了看脸色惨白的湖阳郡主,又看了看勉强装出若无其事样子的沈晖,目光中带着淡淡的失望。
湖阳郡主在沈弘发话之前就跪了下去:“儿媳未能明辨是非,一时冤枉了三丫头,还请老祖宗、请公爹责罚!”
沈昀冷笑:“弟妹说得倒轻松……你想冤枉的怕不单单是三丫头这么简单吧!”想这样简单就一推六二五,当别人都是傻的?
沈弘看了沈昀一眼,两父子锐利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旋即又各自避开。沈弘道:“将采春和白香两个胆大妄为的丫头带到后院的柴房里,派人好生看着,等老祖宗的圣寿过完了我要亲自审问!”
湖阳郡主松了一口气。在场众人都知道,采春和白香不可能无缘无故做个布偶陷害三小姐,背后必定有人主使。沈弘没有当场审问,就是给了小二房一定的缓冲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