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母做了一大桌菜,全是许耐耐爱吃的菜。许耐耐却没什么胃口。吃东西是一件快乐轻松的事情,如果对面不是那个让她倒胃口的人就好了。
或许许母现在是真心关心她,然而她只有恶心与厌恶。她一旦讨厌某个人,不会轻易地改变对那个人的情绪的,不论那个人对她有多好。
怔然意识到,秦刺是例外。她对他最初始的感觉只有恐惧和害怕,如今却一点都不怕他,对他只有满心欢喜和心疼。
说到秦刺,他也还没吃晚饭。把许母做的饭给他吃吗?她自己都不太愿意吃许母做的饭,还是不要让他吃了,她不喜欢,也不愿意。
“要是想回去了,跟妈说一声,耐耐。”许母给她盛汤。
巴不得一辈子都不回去才好。许耐耐轻嗤,没应她。
许母暗暗叹息。耐耐在家里的时候,她没有尽最大的努力来疼爱她,如今女儿离开她了,还对她如此冷淡,那种酸涩与会后悔令她心如刀割,时间越长,刀片就越锋利。她晓得她和丈夫做的那些事有多伤女儿的心。越是晓得,就越是悔恨。
现在,她所能做的就是好好待耐耐,等耐耐原谅他们,搬回家里。
一吃完饭,许耐耐就一言不发地去了卧室。许母在客厅徘徊,原本还想多和女儿说说话,可女儿直接就进了房间,摆明不愿和她多说话。
长长地叹了口气,她敲敲紧闭的房门,“耐耐,妈这就走了啊。”
从里面传来一声嗯。
许母走后,许耐耐进了厨房。她不好意思再麻烦阿姨再做一次饭,于是打算自己动手。
从前爸妈工作忙,没空做饭,她也经常自己做饭吃,所以对做饭并不生疏。
发觉厨房的动静,阿姨问她:“耐耐,你又饿了?”
“没有,我在学烧菜。”
“你要学烧菜?”阿姨诧然,“要不要阿姨教你?”
“不用,阿姨你去休息吧。”
阿姨踟躇着,最后还是按照许耐耐的意思不去帮她。
许耐耐握着锅铲,忽然对于撒谎有些厌倦。她其实根本就不必要避着阿姨。但她又担心阿姨察觉到她和秦刺的事后会告诉许父许母,她不是怕他们,只是觉得麻烦。
如果没有阿姨在,她也不用每天偷偷摸摸地去见秦刺。
其实她不需要阿姨。她会做饭,可以照顾好自己。
没有阿姨的话,做什么都自由很多。阿姨还是许家安排过来的。说不定她做什么阿姨都会告诉许家。她眯起眼睛,心下做好决定。
秦刺一边敲打着键盘,一边抽着烟。看到许耐耐进来,他把烟头摁进烟灰缸里。
才提醒过他要少抽烟,他就又抽了起来。许耐耐把饭盒搁下,还没开口,一双手就揽到了她的腰侧。
“之前的事还没有做完。”他扬唇,因为才抽过烟,烟草味较浓重。她咳了咳,余光瞥进烟灰缸里。
才两个多小时,烟灰缸里就多了好些烟头。她看着都觉得气管疼。寻常人怎么可能抽得那么厉害。
她捧起他的脸,说:“你有烟瘾?”
他眉心微动,承认:“有。”
“把烟戒了。”她之前她只是劝他不要再抽烟,这时,她必须得强制性地不让他再抽。这是她头一次用这么强硬的口吻。
“可以,”他停了一瞬,“亲我。”
她定视他,“我亲了你,你就要戒烟。”
“嗯。”
“说好了。”
他颔首。
得到承诺,许耐耐压下羞赧,对着他的脸颊亲了下去,一触即离,如蜻蜓点水。
“从今往后,你不许再抽烟了。”她嘴唇颤动。
秦刺抚着被她亲过的颊侧,双目炙灼,他点了一下自己的唇,说:“亲这里。”
许耐耐避开目光,上半身朝后仰,“我都亲了你了……快吃饭吧,不然饭就------”
后脑勺忽然被他扣住,他往下一按。
唇间覆上温软,浓烈的尼古丁味侵入四肢百骸。
她的大脑登时一片空白。
空气停滞流动,四下失去声音。
大约一个世纪过去,轻微的痒意从唇角传上来。她恢复知觉,急忙推他,“秦……秦刺……”
她推不开他,索性放弃挣扎,等他亲完。
可是越到后面,他愈发不对劲,他像一头饿了很久的野兽,狂急而粗暴,似乎永远不会餍足。她心尖抖了抖,紧接着嘴唇一痛。
他仿佛控制不了自己,几乎要将她吞噬进去。
这样的他很恐怖。她皱起眉头。
卯足力气一挣,终于能够呼吸到新鲜空气,她喘着气,高声唤他:“秦刺!”
他全身凛住,几近赤红的双目布满某种疯狂。他的气息粗重,似在竭力压制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