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声招呼不打,直接跑去收他们的房子,我爸他们自然是气不过的。”见西鸢萝如此说自己的家人,白翠浓忍不住指责道。
西鸢萝冷笑:“那翠姨你在用我钱的时候,可有向我打过招呼?”
白翠浓顿时哑口无言。西崇明狠狠瞪了她一眼。心中暗恨。这个女人心心念念只顾着娘家,什么时候想过西家?如今还害他落得要跟女儿求情的尴尬境地。若不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他早一脚踹了她。
“如今房子你也收回来了,就不要再计较了。”西崇明道。
西鸢萝弯了弯嘴角,眼神意味的看向西崇明,说:“爸爸,我若真计较,要收的,岂止一套房子那么简单。”
西崇明心中一凛,垂了眼帘,眼神游移。他先前因为一项投资失利,挪用了她五千万。
见西崇明忐忑不安的样子,西鸢萝眼中露出一抹冷嘲。
“其实我也不在乎那些钱,就是想出一口气。若是白家乖乖交房,我也便罢了。可是现在,他们居然砸伤了大公子。我就断然不会退让半分。”
西鸢萝口吻凌厉霸气,连西崇明听了都禁不住心底微颤。看向西鸢萝的眼神有些不可置信,这个女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思缜密,果决泼辣了?
西崇明心知让鸢萝向齐怀渊求情是不可能了,只能另想他法。而白翠浓的本意是让西崇明逼着西鸢萝去求情,谁知他却是这般温温吞吞,低声下气。禁不住心头暗恼,想要给他加一把火,便故技重施呜呜大哭起来,抽噎着跟西鸢萝说:“鸢萝,以前是翠姨对不起你,我该死,但是请你放过我的家人吧。”说话间,竟又是扑通一声给她跪下了。
西崇明惊了一跳,赶紧去拉她,“你干什么?起来。”
白翠浓甩开西崇明的手,兀自哀求,“我求求你了,鸢萝,我给你磕头了。”说完,还真的咚咚咚地在地板上磕了起来,声音清脆,倒不掺假。
殊不知,如今的西鸢萝,已然不是西崇明能够控制。更何况,她最讨厌的就是她这副嘴脸,她这样做,无异于是火上浇油。
“白翠浓,你少给我来这套。”西鸢萝冷眼瞧着她,厉声道:“我今天就把话跟你挑明了。你必须把所有吞掉的钱都给我吐出来。更别妄想让我会给白家求情,你趁早死了这份心吧。”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本来顾及着几分西固天,不想把事情做绝了,但是现在他们竟然步步紧逼,那就怪不得她了。那些钱都花掉了,白翠浓根本不可能还得起,那就只能是西崇明来做冤大头。那么多钱,等于挖掉了他一块肉。她就是要让他尝尝心痛的滋味,这样,将来他才会更加厌恶白翠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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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怀渊回到上京,直接就去了清远那边的别墅。西鸢萝过去的时候,他正在书房。娟婶好像很喜欢她,一见着她,也不通报,直接领着她到二楼书房门口,然后笑眯眯地转身离去。
她推开门,见齐怀渊正站在一排书架前看书,白衬衫,黑西裤,在夕阳的余晖斜照下,身形修长,干净清爽的纤尘不染。
齐怀渊听见声响转过身来,见是她,就笑着道:“你怎么来了?”
西鸢萝走过去,看着他额头上的红肿,不知怎的,眼中就控制不住的氤氲起来。情不自禁地抚上他的伤口,小声地问:“疼吗?”
齐怀渊笑笑,安慰她:“没事,只不过磕破了点皮而已。”
西鸢萝吸了吸鼻子,努力不让自己眼中的水汽凝成泪珠落下来。
“擦药了没有?”她问他。
“还没,等一下再擦。”齐怀渊似乎很忙,低头看着书,转到书桌上坐下。
西鸢萝皱眉,刚想说他,却见书桌上摆着一瓶药油,还没动过,就伸手拿过来,打开盖子用棉签蘸了一些,走到他身边,说:“把头抬起来。”
齐怀渊应声抬头,猛然就见西鸢萝娇俏白皙的脸庞近在咫尺,霎时一愣。
西鸢萝俯着身子小心翼翼地给他擦着药油,神情专注,齐怀渊仰头看着她,只见她肌肤白皙如玉,一张红唇娇艳欲滴,如樱桃一般鲜嫩诱人。身上还隐隐传来一股淡雅好闻的清香,他忍不住鼻翼动了动,心神有些散乱。
“好了”西鸢萝忽然说道,语调之中带了一丝欢快。
齐怀渊回过神,立刻转移视线,心跳加速,脸上微有尴尬之色。
西鸢萝没有察觉他的异样。盖了药油盖子,就开始乱摸乱抓他的书。
齐怀渊的视线悄然追随着她,发现她的双眼红肿,像是哭过,顿时皱眉问道:“西家难为你了?”
西鸢萝抓书的手一顿,沉默片刻,回答:“还好啊。”不算撒谎,也没有抱怨。她的脸色沉寂而又平静。对于西家,她早已没有指望了。没有指望,自然也就不会有失望。
齐怀渊看着她沉静内敛的样子,不免有些喟叹,在她的身上似乎有一种和年龄极不相符的隐忍与坚韧。而这种隐忍与坚韧,是需要痛苦去淬炼的。
“还没吃饭吧?想吃什么?我带你去。”齐怀渊没有要去挖掘她内心深处痛苦的*,只是单纯地想让她开心一些。
西鸢萝歪着头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到底要吃什么。其实她是没有胃口。
看她歪着脑袋认真思索的样子,齐怀渊笑了,她终于露出了孩子气该有的模样。
“去吃海鲜吧。”齐怀渊说道。上次看她很喜欢吃的样子。
海鲜?西鸢萝抬眸惊讶地看着他,脑子里回想起上次大表哥戏弄他的事。他明明不能吃海鲜却要带她去。他这是——在迁就她么?
他肯迁就她,她却也不想难为他。于是说道:“干嘛出去吃,娟婶厨艺那么好。”
齐怀渊笑了,英挺的眉目中有了几分温和绵柔的情谊,拉过她的手,握在手心,说话的嗓音低沉而有磁性:“你高兴就好。”
你高兴就好!
西鸢萝细细回味着这句话。手心传来他暖暖地温热。她的心悄然爬上了一丝一丝的甜蜜。好似庭院中满墙的爬山虎,密密麻麻,挤挤挨挨地溢满了整个心房。那种犹如植物触角一般的细微感觉,窸窸窣窣地抓挠着她的心,感觉痒痒地,却又甜蜜而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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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齐怀渊那儿吃完晚饭回家,家中异常安静,西崇明和白翠浓似乎都不在家。她也不在意,直接就上了三楼自己卧室。
过了一会儿,冉在青端着花茶敲开了她的房门,顺便告诉她一个消息,白翠浓住院了。
“是么?”西鸢萝表情淡淡地。有这么严重?那看来这回有八成是真的了。
“可不是么。你爷爷和你爸爸都过去了。”冉在青道。
“哦”西鸢萝抓起茶几上的一本《茶花女》,坐到沙发上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