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儿姐,你干嘛挡着?”豆子委屈,他没想抱猫儿姐,自从去年太开心抱了一次大腿,猫儿姐裤子上就印了一个黑手印后,他再也没敢上手抱了。
秦猫最看不得小崽子们委屈巴巴的小脸了,赶紧摸出一颗奶糖扒开糖纸塞到豆子嘴里,“甜不甜?”
豆子吮着甜滋滋的奶糖,也不纠结她猫儿姐挡他的事了,大力点头,“猫儿姐,我给你看一个可有意思的东西。”
脏兮兮的手掌心上赫然摆着一条圆滚滚的绿色长豆虫,豆虫此刻还在蠕动,豆子伸出小手眼睛亮亮的摸着豆虫的身子,边玩还边给秦猫科普:“猫儿姐,这虫子肉乎乎的可好玩了,要是你玩烦了,用手一捏,它就‘啪’的一声爆出一肚子浆,可有意思了。”
秦猫呆了两秒后发出土拨鼠尖叫,远远的躲到了一边。
小崽子们都愣住了,大麦率先反应过来,伸手打掉了豆子掌心的豆虫,前脚掌一抬一碾,就听“噗叽”一声,豆虫在鞋底下化成了一滩绿水。
豆子傻傻的看着绿水,难过的嘟哝:“我的豆儿……”
秦猫抚着胳膊上竖起的汗毛,心有余悸,她最怕的就是肉乎乎蠕动爬行的动物了,例如蛇、黄鳝、虫子……
有了豆子做先例,接下来小崽子们送的东西再奇怪,她也觉得都是正常的。
比如,芝麻送了她一串用狗尾巴草串起来的大肚子母蚂蚱,据他说烤过后吃起来特别香。
比如,小米送了她几个未裂开口的蝉衣,一看就是攒了好久的。
再比如,小竹子送了她几个捏的小泥人,虽然只能大约看出来是个人形。
秦猫喜笑颜开的收下这些代表着心意的小礼物,往他们嘴里一人塞了一块奶糖,自己也吃了一块,果然和她现在的心情一样甜。
除了芝麻的蚂蚱让他们自己烤了吃,剩下的礼物秦猫都小心翼翼的放在了窗台上,毕竟这都是小崽子们对她的爱呀。
领着洗干净脸手的小崽子们坐在院子里树荫下,一人塞两块夹心果糖饼干,秦猫开始给小崽子们讲故事。
她不讲童话,也不讲寓言,只讲《鸡毛信》、《闪闪的红星》这样的红色故事。
一是因为现在小崽子们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寓言他们听不懂,童话离他们的生活太远,对他们来说就像听天书。
二是,没有什么比兵哥哥更能让他们崇拜的了,更何况还是小兵哥呢?从小他们听最多的就是“打鬼子”的故事。
一群小崽子的表情随着秦猫绘声绘色的故事不断变化,听到霓虹坏蛋咬牙切齿,捏着小拳头,听到打坏蛋了,个个举起小拳头喊加油,比他们自己打还要紧张。
两个故事讲完,小崽子们意犹未尽,眼巴巴的看着秦猫,期望她再讲一个。
秦猫感觉到自己嗓子已经有点干哑了,再讲下去估计明天就说不出话了,干脆找出早晨她大奶奶煮酒酿鸡蛋扔到菜地里的蛋壳,洗干净,教小崽子们用铅笔在蛋壳上画人物。
她画画技术不好,但是画个简单的表情还是会的,本想画上q版表情,落笔时又停住了,一想她都可以穿来,那别人呢?她现在有疼她入骨的爸爸,有宠她的大奶奶一家,还有她的“朱砂痣”也在这,她不能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秦猫仔细看了几个孩子脸上的特征,在蛋壳上画了几个孩子脸的简笔画,在加上小身子四肢,说不上惟妙惟肖,但大致也有个4、5分相像。
小崽子们这下兴奋坏了,这个指着蛋壳说这是大麦,那个指着蛋壳喊猫儿姐给我画上头发。
兵哥哥那是什么?会画他们吗?现在谁都比不上他们的猫儿姐厉害!
丁酉顶着张今日肿胀的更厉害的脸,拖着昨夜拉虚脱的身子跟着秦爱民下工回来的时候就见到了这一幕:
梨子树下,秦猫鼻尖渗出汗,正聚精会神的在蛋壳上画着什么,一群小孩子大气不敢出崇拜的看着她。
风一吹,梨树叶打着飘的落下来,说不出的安静美好。
作者有话要说:
翘起二郎腿抽烟.jpg
你们多大胆,我就有多量产,放心,猫奴家存粮足足的。
手指酸,想撸猫,然而我没猫。
枯萎中……
第8章 喵
看到秦老三回来了,小崽子们乖乖问好,也知道大人们这是下工了,他们该回去了,家里大人早教导过他们到了饭点必须回家,不许留在别人家蹭饭,否则竹板炒肉。
大麦他们恋恋不舍的和秦猫告别,小心翼翼的捧着蛋壳一步三回头。
秦猫都差点张嘴留下他们吃饭了,又咬着嘴唇忍住了,她留小崽子们吃顿饭倒没什么,但是他们的父母压力就大了,以小见大,小崽子们吃了她的糖都会给她带礼物,他们的父母更会想方设法还上这顿饭的人情。
虽说有来有往才是处事之道,但那也要建立在双方平等的立场上,也许原先日子只是有点紧巴巴的人家,会为了还这顿饭的人情而捉襟见肘。
“猫儿,你给煮点奶/汁草水呗。”秦爱民用毛巾抹着头上的水汽走过来说。
奶/汁草学名叫地锦草,是夏秋季只要有土的地方就能看到的紧贴着地皮匍匐的野草,因它根茎一掐断就会流出浓白色的汁液,故而这边人都称奶/汁草,但它也是一种中草药,村里人都喜欢用它晒干煮水治拉腹泻。
不用说肯定是要煮给丁酉喝的,秦猫有点不好意思,如果不是她昨天晚上给丁酉盛了那么多饺子,丁酉也不至于拉的这么惨。
“恩,我现在去煮,你去后院问奶中午煮什么饭?”秦猫嘴上说着话,脚已经迈出。
秦猫装着样子去杂物间找地锦草,看四下无人,对着锦鲤许了个要止腹泻的药和消炎药的愿,因不确定这年头有没有胶囊,还特地备注了不要胶囊。
拿着药和地锦草秦猫回了厨房烧水煮了一小锅的地锦草水。
赵招娣挎着个菜篮进来的时候,手上还拧着秦爱民的耳朵,“这么热的天,你让你妹子去烧火?你自己没长手?”
秦爱民装作痛的龇牙咧嘴的样子,身子顺着他奶的力道倾斜,“唉,我错了,奶,我不敢了。”还对着秦猫挤了挤眼睛。
“奶,是我自己要煮的,要不是昨天晚上我给丁酉盛那么多饺子,他也不会吃坏肚子。”秦猫盛出一碗水放在灶台上示意亲爱民来端,又拿出草黄纸包的药放到旁边,“小堂哥,这是我带来的止腹泻的药,你让丁酉一起吃了,这是两天的量。”
赵招娣松开手,重重的拍了下孙子的背,“还不快去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