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是谁?”秦猫觉得这事太巧合了。
“管他是谁呢,反正咱村里人都在说揍的好。”
和秦猫一样好奇“凶手”的人不在少数,但此事注定了是一桩无头公案。
第二天下午,想起之前答应给小堂姐做的衣服还没做,秦猫坐在树下做衣服。
秦拥红从外面进院,左顾右盼发现没人,捂着口袋像做贼一样迈着小碎步靠近秦猫。
“猫儿,卖出去了。”拖着小马扎坐定,秦拥红就赶紧从口袋里掏出几张毛票给秦猫,“这是狗子给你的,他说以后你不要都行,这次你得收下。”
秦猫接过来数了下共两块,面值多为5毛、5分,卷边的地方都被捋平,薄薄的几张还带着汗液的潮湿。
“一共卖了多少?”沉默了半响,秦猫问。
秦拥红又数了一遍自己分到的一块钱,乐呵呵的用手绢包好,“一斤多一点,狗子说他就要了五块,多的那点送给国营商店收知了壳的大姐了。”
“狗子也真是的,我们几个人忙了一天才收一斤多点,他说送就送人了。”秦拥红是真的心疼,这东西不压秤,多一点都不止几十只。
“丁酉是想和那大姐套近乎。”秦猫倒是觉得丁酉挺通人情世故的,“比如说,知了壳不收了以后,如果和大姐关系好了,可以问大姐还收什么,你们可以继续干下去。”
这边的丁酉也在边翻地边和秦爱民解释,“咱们那点知了壳有一斤五钱,我只收了一斤的钱,那五钱送那张大姐了,她验货的时候不像她旁边那个手上没轻没重,翻过一遍得碎一半。”
“张大姐也不压秤,该多少就是多少,我看国营商店收的东西挺多的,以后咱有了什么都可以找张大姐,张大姐要是想收个什么也会给咱提前打招呼。”
“所以我就做主把那五钱送给张大姐了。”
秦爱民惊讶的看着丁酉,“狗子,你这脑子咋长的?这弯弯绕绕的你咋都能想得到?”
丁酉弯腰挥着锄头,起手用力时胳膊上的骨头凸起,“这算得上什么弯绕。”
按了下饿的像有一团火在燃烧着的肚子,喉结滚动了下。
昨天他就找老队长请了半天假,大半夜的只吃了一个糠菜团子就急匆匆的赶去城里,卖完东西又脚不停歇的赶回来上工。
糠菜团子早已被胃消化的无影无踪,现在他是又累又饿,不过摸摸口袋里的一块钱就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
等再攒点钱,他就去黑市买点粮。
秦猫和他想的一样,算了算日子,她爸应该也快回来了,等她爸回来可以借着她爸的名义卖点粗粮给他。
手上收下最后一针,打个结咬断线头,抻开衣服给一旁眼巴巴等着新衣服的秦拥红看。
红底带着小白花的斜粗纹料子被做成了褂裤,裤子就是普通的直筒裤,褂子做的是斜襟娃娃翻领款,微喇叭九分袖,腰部也向内略微收了收,褂底椭圆形锁边。
秦拥红痴迷的摸着新衣服,不用穿她都知道这套衣服上身有多好看。
“猫儿,你手也太巧了。”
“小堂姐,要不我再给你做一身绿色解放布的工装吧?就像城里纺织厂女工穿的列宁装。”秦猫想象了下一身花衣的小堂姐,浑身一激灵。
秦拥红宝贝的叠起衣服,撇嘴,“不要,穿上去和青萝卜精一样。”
秦猫:……
“那蓝色咔叽布的呢?”秦猫不死心的再问。
“不好看,等我钱攒够了就去买大花布,你这衣服哪都好,都是料子上的花再大点就好了。”秦拥红去年看到过支书家的新媳妇穿得大红棉袄,上面的花又大又好看。
秦猫:……
好了,她知道了,她小堂姐是喜欢大红大绿花布一百年不动摇。
接下来的十多天,秦猫都没见过丁酉,听秦拥红说狗子和疯魔了一样,只要有时间就去摸知了猴。
从秦拥红虽是抱怨脸上却笑成花的模样判断,丁酉肯定分了不少钱给她。
估摸着她爸这两天就该回来了,秦猫天天坐在院子里等。
这日,下午三点多,一辆绿色车头车厢盖着土黄色帆布,重2.5吨的大卡车在离家不远的大路边停下了。
车门打开,高高的驾驶座上跳下一个,上穿蓝色咔叽布中山装配绿色劳动布裤,脚踩军绿色解放鞋的男人。
男人约三十五、六,留着寸头,身材魁梧,袖口卷到小臂露出古铜色的肌肤,浓眉大眼高鼻梁,阳刚气十足。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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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喵爸
听到车子“嗤”的一声放气后,秦猫就急忙冲出了院,看到她爸,眼圈就红了,“爸!”
刚下车就听到他闺女的声音,回头就看到他家小棉袄俏生生的站在篱笆院前,菜园子里的青碧色映的穿着白棉布衬衫的女儿更加水灵。
秦爱国从驾驶座下抽出大行李包,一手拎着包大步迈到女儿面前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一翻,才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揉了揉秦猫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