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一边抓着她的手,“我很难受……”
谢蓁想挣脱,偏偏他握得紧,她不能反抗。
严裕等了一会儿,等不到她任何反应,禁不住抬头看她。这一看就愣住了。
她眼泪汪汪地咬着唇,身躯轻颤,抬眸对上他的目光,可怜巴巴地恳求:“等我及笄好不好,小玉哥哥等等我……”
严裕顿时涌上前所未有的负罪感,把她从书案上抱下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哭什么?”
她抽抽噎噎地哭,被他刚才的模样吓住了,那么陌生,根本不是她熟悉的严裕,“我害怕……”
严裕抱着她安抚,“有什么好怕的?”
他还想说哪有成亲不圆房的,但是考虑到她的情绪,在喉咙里转了一圈,又咽回肚子里了。
他替她整理好衣服,低头咬了一口她的耳朵,“再哭我就亲你。”
谢蓁确实被吓到了,抬起泪眼朦胧的大眼睛,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忐忑不安,“不要……”
严裕叹一口气,是真的拿她没办法。
谢蓁抹抹眼泪,好不容易才把情绪缓和过来,拿手在他腿上蹭了蹭,“我觉得好奇怪……”
边说还边撅起嘴,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严裕一口气哽在嗓子眼儿,气得不轻,“你小时候也摸过。”
谢蓁睁大眼,不可思议地看向他,脱口而出:“不可能!”
她早忘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事,更不记得她曾经对他做过的事……严裕咬着牙,一字字逼问:“你想不认账?”
谢蓁根本不记得,哪来认不认账一说。
严裕只好搂着她的腰,把那天发生的经过重复了一遍,说到自己尿裤子时顿了顿,最终选择了隐瞒:“你当时非要唱歌,我根本不想听。”
谢蓁斜眼看他,“那你上次为何还非要我唱歌?”
他别过头,“想听听你是不是还唱得那么难听。”
谢蓁哦一声,揉揉眼睛,“那我以后不给你唱歌了。”
她见他死鸭子嘴硬,情绪慢慢好转,狡猾地问:“小玉哥哥想听吗?”
他绷着,“不想。”
谢蓁从他怀里钻出来,笑盈盈地站在他面前,清澈明亮的眼睛看着他。看得他心虚,最终不得不承认:“……想。”
谢蓁歪着头,佯装不懂,“想什么啊?”
他瞪她,伸手想把她抓进怀里,偏偏她躲得快,一眨眼就溜到屏风后面。她悄悄探出半个头,露出一双月牙似的眼睛,眼见他想站起来捉她,她迅速地缩回头,小狐狸一样跑出屋外。
留下严裕一个人在书房懊恼。
谁知道没多久她自己又回来了,手里拿着将军府送来的请柬,放到他面前,“骠骑大将军要过寿,请你过去。”她指了指上面自己的名字,“为什么我也要去?”
严裕丝毫不关心这个,把她拉到怀里,不高兴地问:“刚才为什么跑了?”
她笑嘻嘻,总是有无数个理由,“我不出去,怎么知道有人要给你送请柬?”
严裕瞪她一眼,忍不住捏了捏她的鼻子,“坐好,不许再出去。”
她哦一声,自己从里面搬了个花梨木圈椅放在他旁边,他在看书,她就在一边玩自己的。
没多久,她趴在桌上一动不动,只露出半张精致的小脸,长睫垂落,不知何时睡着了。
严裕撑着下巴看了一会儿,摸摸她滑嫩的侧脸,起身把她打横抱起,抱到里屋的榻上。
刚把她放下去,她就张开双臂环住他的脖子,贴在他耳边轻轻地说:
“小玉哥哥上回唱错了,应该是‘打哪走,打河走,河里有泥鳅’……”
*
十五这日,骠骑大将军过寿,请柬上写着严裕和谢蓁两个人的名字。
谢蓁本不想去,但是打听了一下,冷氏和谢荨也受邀前往,于是立即改变主意,跟严裕一起去将军府贺寿。
仲开邀请了不少人,将军府门庭若市,到处都是马车。
谢蓁跟着严裕一起走下马车,把请柬递给门口的下人,一人领着严裕去前堂,另一人领着谢蓁去后院。
后院来了不少女眷,谢蓁几乎都不认识,她只跟将军夫人和老夫人见了一面,便领着丫鬟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等候阿娘跟阿荨的到来。
将军夫人姜氏跟冷氏差不多年纪,看起来很随和,逢人便笑,一点架子都没有。倒是老夫人显得严肃了一点,不苟言笑,有点不大好相处。
仲将军和姜氏统共生了五个闺女,四个闺女都出嫁了,还有一个是巾帼英雄,跟着仲开上阵杀敌,冲锋陷阵,至今没有男人能降得住她。如今仲将军大寿,几个女儿都回门了,谢蓁也得以见上一面。
姜氏秀眉,是以几个女儿都长得好,各有千秋。唯独第五个女儿仲柔,遗传了仲将军的脾气不说,连模样都跟他长得像,一双眼睛明亮带着英气,长眉一挑,活脱脱是个英武的少将军。
谢蓁看到她的第一眼,还当自己看到了男人。
她穿着胡服,又身高颀长,真不怪谢蓁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