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亦然平静地掏了掏耳朵,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问她,“黑驴王子是什么?黑驴跟黑道流氓又是什么关系?”
顾眉生表情淡定地答他,“你比小白脸显得男性化得多了,叫你白马王子不合适。”
“那为什么要是驴?”栾亦然表示不喜欢这个称呼。
顾眉生耸耸肩,“那你什么喜欢?黑骆驼?黑羊?你挑。”
“……”栾亦然还是觉得怎么听怎么觉得不爽。为什么什么话从这丫头嘴里说出来就变味了呢?
“顾眉生,你的中文绝对是狗教的。人教不出你这水平。”
顾眉生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我也觉得我口才不错。”
“老子没有在夸你的意思。”栾亦然没好气,走进套房就脱下了身上被女孩擦得湿湿的衣服。
顾眉生走到浴室的大面镜子前,开着门,一边除去自己身上的泳衣,一边还不忘欣赏着栾亦然完美的身材。
栾亦然换好衣服回身,正好看到女孩将身子没入浴缸里,露出白皙和纤长的脖颈。
他眸色深沉,恼羞成怒了,轻骂道,“顾眉生,你就不怕老子兽性发作?”
栾亦然一边说,一边关上了浴室的门。
顾眉生坐在浴缸里沉默良久后,才轻轻叹了口气,有些懊恼地拍了下自己的脑门,自言自语道:“顾眉生啊顾眉生,该矜持的时候你就不能矜持一点么?”
可她转念一想,又觉得不是自己的错了。只能怪栾亦然身材太好。
作为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她贪图男色那不是挺正常的事儿吗?她要是看男人没兴趣,看女人有兴趣,那才真该收敛低调不是?
*
栾亦然把顾眉生带去了越南,这件事谁都不知道,只除了张小曼。
如果没有张小曼帮着办理签证,栾亦然是没有可能带着顾眉生出境的。
栾亦然是怎么说服张小曼的呢?
他只是对她说,“我带眉生去岘港三天,别的不敢向您承诺,但一定让眉生毫发无损,高高兴兴地回来。”
张小曼不是笨蛋,她思前想后整整一夜,亲自去替女儿办好了签证,然后连着眉生的护照一起交给了栾亦然。
几日后,顾眉生失踪,顾鸿华只交待苏棠一句话:不可声张。
苏棠是知道顾眉生去向的,但他实在不明白顾鸿华得知女儿失踪,是怎么做到这样镇定自如的。
他知道越是这样的时候,越该沉住气,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了顾鸿华,“顾先生,需要通知警方吗?让他们暗中寻找大小姐的下落。”
顾鸿华闻言,放下笔,从文件中抬头看着他,“如果坐在这里的是眉生,你会不会这样质疑她?”
苏棠微怔,不知怎么答这个问题。
顾鸿华蓝眸间弥漫着深邃危光,“越是顾及眉生的安危,我们就越要若无其事。”
“可是……”
顾鸿华重新看向面前的文件,“找些人盯着白家和栾倾待。你再亲自跑一趟萧局长的办公室,让他派人帮着你去两个机场查一查最近所有的出境和离埠的航班。”
苏棠很快收拢了情绪,“好的。”
苏棠离开后,顾鸿华坐在办公桌前处理了许久的公文。宽敞的办公室里安静地没有一点声息。
顾鸿华放下笔,动作有些大,钢笔摩擦着纸张,发出些微沙沙声。
他的心情从来不会在人前表露一丝半点。
他的喜好,憎恶,心中在意的人与物,除了他自己,无人可以窥觊。
身在他如今的位置上,被人捏住软肋就等于推身边的亲人挚爱去火坑。
究竟是谁?竟然敢把心思动到眉生的身上?
眉生失踪了,张小曼又该如何坐立不安?
如此一想,顾鸿华再也坐不下去了,拨通内线吩咐陈越,“让司机10分钟后在门口等我。”
“好的。”
车子开到秋波弄附近的咖啡馆门口,顾鸿华一眼便看到了临窗而坐的妻子。
她的对面,还坐着栾倾待。
“听说眉生不见了,这是真的?”
张小曼反问栾倾待,“你听谁说的?”
栾倾待静默一秒,说,“荣城虽然大,但事关顾家,无论真假总有风传。”他一边说,一边细细观察着张小曼的神色,“还是说,眉生根本没事?”
张小曼安静品着咖啡,不出声。
“小曼?”
张小曼看了他一眼,“听说你最近跟白家的人走得挺近的,为了生意上的事?”
“是啊。”栾倾待答,“待曼控股投得了城北的那块地,白家是最佳的承建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