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栾亦然睨她一眼,说,“这流氓气质放在我身上,那就叫雅痞。”
顾眉生很认真地打量了他一番,“真没看出来。雅在哪里呢?在哪?在哪?”
红灯。栾亦然长臂一伸将她拉到自己面前,低头就是一个悠长的深吻。
吻完,他春风得意望着顾眉生脸上泛起的红晕,说,“法式热吻,雅不雅?我都快被自己雅哭了。”
“……”顾眉生觉得这段回家的路有些长了。
真的。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
栾亦然有时其实也挺无奈。
顾眉生全然不像其她十六岁的少女。两人关系里,她并不喜欢与他整天黏在一起。
偏偏栾亦然也是头一次与一个女孩关系如此亲近。
他以为,所有的情侣都与他们一样,相见时寻找一切机会去见面,享受彼此相处的时光,分开后彼此又是独立的个体。
殷实对他说,“老板,哪有你们这样谈恋爱的?这刚相恋的情人不都是希望每分每秒都在一起吗?”
栾亦然于是发短信给顾眉生,将殷实的问题复制了一遍问她。
顾眉生这会儿刚吃过晚饭,正要陪着张小曼出门去听一场交响乐演奏会。
她看了栾亦然发来的短信,回他道,“见见?听交响乐,有兴趣?”
啧。栾先生说:“听不懂。”
顾眉生:“我知道你听不懂。没事儿,我不嫌弃你。”
沉默。
长久地沉默。
然后——
栾先生:地址。时间。
其实张小曼也不大爱听音乐会。可如果不找点事情,这漫长的时光要怎么打发呢?
顾眉生大了,已经有她自己的生活圈子,张小曼也不能成日让女儿陪着自己。
她与顾鸿华又没有什么话说。现在关系虽然比之前缓和了一些,但也没有多亲近。
夫妻俩每天见面,说的也不过是“回来啦,吃饭吧”之类的简单寒暄。
好在自从何美琪和顾希颜相继离世后,顾云礼对她倒也不再多番挑剔,张小曼在秋波弄的日子也轻松了许多。
音乐会是晚上8:30,母女俩吃过饭就出了门,先去附近的甜品店坐了一阵。
母女俩点了一块栗子蛋糕和两杯可可茶。
张小曼一向把女儿当闺蜜对待,什么事都不瞒她,“今天,蒋梨来秋波弄找我,说白锦恒在医院里,他想见见你。”
顾眉生心情挺愉快,一边吃着甜品一边说,“白锦恒想见我,打个电话就是了。蒋阿姨有必要亲自来秋波弄跑一趟吗?”
“我听说,白锦恒的耳膜伤了,听力有影响。”
耳膜受伤?顾眉生觉得这栗子蛋糕味道真是不错,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那我还真要去看看他。”
张小曼见她颇为幸灾乐祸的样子,笑了,轻斥道,“你这孩子。”
“这蒋梨跟白锦恒打的什么主意,你懂的。咱们可别跟白家的人有什么牵扯吧。”
顾眉生手撑着下巴,听着母亲的唠叨。她笑嘻嘻,对张小曼说,“妈妈,没事儿,我就是去瞻仰一下白锦恒现在的样子。哪天他要是不幸英年早逝了,我还给他送花圈呢。”
张小曼无奈看着她,说,“你啊,一点不像我。”
但张小曼心里却想,不像自己好啊。性子软,个性温吞,所以她这辈子永远做不了自己的主,永远被别人牵着走。
如此想着,她拿起纸巾替眉生轻拭着唇角的奶油,“还好不像我。”
栾亦然来的时候,交响乐刚开始。顾眉生站在大厅里等他,见他走进来,笑着道,“你还真来了。”
栾亦然极自然地牵起她的手,说,“你呀,就捉弄我吧。”
十指相扣。顾眉生觉得他的手真暖,她说,“怎么叫捉弄呢?我这是为你增加些雅痞的气质。”
她引着栾亦然走进演奏厅,到张小曼的身边坐下。
栾亦然朝着张小曼大方示意。
张小曼望着他们两人刚刚松开的手,眸眼间泛起极复杂的情绪,却什么都没说,朝着栾亦然笑了笑。
开场曲:梁祝。
小提琴声悠扬而起的那一刻,张小曼的心不由自主地沉了沉。
她想起那一年与宁茴一时心血来潮去学小提琴,学的第一首曲子就是《梁祝》。
宁茴说学会了等栾倾山生日的时候就可以用来当生日礼物。
那一年,宁茴已经在与栾倾山恋爱。栾倾山是标准的24孝男友,就差没将宁茴宠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