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规矩都白学了,只有你哥哥才配做太子的舅子,我只是属下。”
萦苒一时无言,付青砚继续说到:
“我们既对景王生疑便细细调查,后来查出是苏氏在景王后面撑腰。太子与景王虽是一母所生,但太子对外戚多有不喜,所以苏氏想扶植景王。一个没有男嗣的储君迟早会被废黜,所以侯爷迎亲那日,景王与苏氏又对齐王下手了。”
萦苒了然,接口道:
“如今齐王昏迷不醒,太子无嗣,圣上只有叁子,都不用争,那个位置便是景王的。”
付青砚点头,又说:
“不过他们也不能完全肯定。良娣原本也只是太子身边的宫人,因承宠封了奉仪,一直都喝着避子汤,没想到偶然有了身子。怀孕以后一是怕太子以为她耍花样争宠,二是害怕其他份位比她高的妾室嫉妒会暗算,一直不敢说出来。”
“你是她兄长,她总要告诉你吧?”
付青砚苦笑,回答说:
“后来月份渐渐大了藏不住,她才哭着来找我。那时候太子已经发觉身体有恙,便将她怀孕的日子减少两个月告知众人,又将她独自迁往宜春宫,太子从此长宿良娣宫中。良娣怀胎是足月的,但为了掩人耳目,假装不小心跌倒动了胎气早产。这样算下来,良娣有孕是在宫宴之后,所以景王那边不能完全肯定,暂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萦苒垂下双眸,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她问:
“因为景王想娶我,所以太子不想叫他如意才求娶我吗?”
“并不是这样。太子自知不举以后苦恼了很长一段时日,盼着良娣能生下一个男嗣,但是太医把脉以后说很可能是女孩。太子这才动了借种的念头,我自然是最好的人选。我作为太子的暗卫首领是经过重重考验的,绝对忠诚,而且良娣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势必要守护她和她的孩子。我也同意这个主意,太子便让我自己挑人选,他是做了长期打算的,孩子自然是多生几个才有保障,而且也不能保证一胎就能生儿子。”
“迎亲那日,你认出我的身份,便和太子说要娶我?”
“是在听说景王对你一见钟情,有意求娶,没多久你未婚夫就殉职以后,那时候我才动了心思。太子也觉得你未婚夫死得蹊跷,多半是景王搞的鬼,我们有共同的敌人,自然结盟起来是最好的。”
萦苒惊问:
“景王?你可有证据?”
“凌校尉带着一个小队往西追寻可疑线索,最后活着回来的只有两个人,这两个人私下跟景王的手下见过面,而且没过多久,这两个人就各自在尚京城里置了小院子。他们原本只是郊外神策营的两个普通骑兵,这尚京城的房价可不便宜,即便是西城、南城的小院子也不是他们的俸禄能够买的起的。”
西城是尚京小商贾云集之地,南城则是普通平民的聚居处,相对于城北的皇宫、官署、羽林军营和城东的高官显贵之家是比较便宜的。但是便宜的院落相对于普通骑兵的俸禄还是太贵了,这里面肯定是有问题的。
萦苒心中难过,凌冽居然是因为他被景王害死的吗?她的泪噗簌簌落下,心中不断自责,若自己不是贪玩去凑热闹,景王如何能看见她?
付青砚见她哭得伤心,重新将她搂回怀中,轻抚她的背安慰说:
“事已至此,你不要太难过。为今之计,你只有嫁给太子,景王才不敢马上对你怎样,但若太子无嗣,必然坐不稳那个位置,我们得快些生下男孩才好。”
萦苒心中百味杂陈,又是难过,又是痛恨景王,在他怀中哭了很久才恍恍惚惚睡着。
第二日一早她醒来的时候,付青砚已经走了,太子坐在她的床榻边。
“太子妃可是醒了?”
萦苒坐起身,也不给他行礼,问:
“付青砚说是景王害死凌冽的,是真的吗?”
太子轻叹,回答:
“根据目前我们查到的,应该是。”
萦苒静默不语。
太子柔声说:
“孤知道你心中难过,当日孤得知自己糟了暗算,不能再有孩子,也是同你一样。求娶你做太子妃,并非全是因为青砚喜欢你,也是为了不让景王伤害你。若你嫁了景王才发现是他害死你心爱之人,又该如何是好?”
萦苒的眼泪又掉下来,说:
“臣妾没有怪殿下这样做,于臣妾而言,做太子妃确实比嫁给景王好。只是,臣妾终究是与外男私通,叫殿下蒙羞,臣妾愧对殿下。”
太子劝道:
“你不要这样想,孤会将你当做亲妹妹一样疼爱,你生的孩子会继承孤的位置。青砚每晚会来陪伴你,不会叫你孤单寂寞。白日你闷了可以和付良娣一处说话,她必将敬重你,这些事我们也没有瞒着她。”
萦苒双眼哭得红肿,太子拿了自己的帕子帮她拭干眼泪。
萦苒渐渐止住哭泣,她对太子说:
“殿下,臣妾若为您生下男孩,可否为凌校尉报仇?”
太子说:
“你放心,如今的形势,就算你不求孤,孤也必然不肯放过他的。你只需放宽心,好好保养身子,早日生下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