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嫣身披青莲镶毛边披风,手上拿了个小包袱,走进谢睿时屈膝缓缓施了一礼。
谢睿脸上神色平静,问:
“不必多礼,不知若嫣所来何事?”
若嫣也不要他赐座,便自己走去下首坐了,又端起茶喝了一口,开门见山地说:
“奴婢近日听了些闲言碎语,想来对侯爷多少有些用,不知可否用这只言片语换自己一个前程?”
谢睿看了她片刻才道:
“说说看。”
若嫣瞟了一眼旁边立着的小厮,谢睿明了,叫书墨去门口守着不要让人过来。
若嫣这才说:
“年前先帝驾崩,宫中放出一批官妓,奴婢命苦,并未像其他姐妹那般得了大赦,被辗转送入苏家。这几日奴婢服侍苏家叁郎的时候听了些事情,想来与侯爷要找的人有关。”
谢睿本来在低头喝茶,听到这突然猛地抬头,一瞬不瞬的盯着若嫣。
若嫣见他有了反应,立刻接着说:
“虽然不是确切的知道那人在哪里,但却能让侯爷有个大概的找寻方向。若嫣也不求别的,只是不想再回苏家,也不想再做官妓或者家妓了,还望侯爷成全。”
谢睿道:
“这苏家可是不好得罪的,要看你的消息是否值得。”
若嫣笑得娇媚,说:
“虽不知道值得不值得,却一定是如今尚京知道那位消息最多的。苏家子侄在尚京的颇多,奴婢常常服侍他们,每人那边听了只言片语拼凑在一起,只怕比他们自己知道得还清楚。”
她见谢睿不说话,便又说:
“自从那日春风一度,若嫣心中时常挂念侯爷,如今所求的也不过是常常能伺候在侧。若嫣不求名分,只要有个安身之所便可。至于那苏家,不过是将倾之厦,侯爷何须顾虑?”
谢睿仍是不动声色。
若嫣继续说:
“近来苏家频繁受皇上打压,手上实权被夺了大半,侯爷难到没有听说吗?”
谢睿道:
“你还是说重点比较好。”
若嫣又喝了一口茶,盯着金黄色的茶汤娓娓道来:
“苏家子弟近日对皇上颇多怨气,聚在一处饮酒作乐时便多有怨言。前天苏家叁郎苏演玉喝醉了宿在我那,听他醉中说景王为着皇后杀了苏演武和苏演棋,还把苏演璧废了。”
谢睿眉头皱紧,若嫣也不看他,继续说:
“苏演玉那时候刚好在东都,一怒之下带着苏家的兵卒去追杀正赶往尚京途中的景王与皇后。景王带着皇后突出重围,最后还是被苏演玉找到,但是皇后却不知所踪。”
若嫣抬起头看谢睿,他也回望着她,问:
“你可知他们在何处找到的景王?”
若嫣笑道:
“自然是知道的。那处官道刚好是个岔路附近,再过去七八里地,一边往尚京,一边往隆州。”
谢睿心中猜到几分,想是萦苒从那里不知道搭了什么人的车到隆州。
他长眉微挑,问她:
“就只这样?”
若嫣放下茶盏,看着他说:
“苏家老七叫苏演骏,一直负责隆州城内的防务,昨日却回了尚京,唉声叹气说丢了购置重要物资的银子。苏演玉问他为何不锁上城门仔细搜查。他说正是这样做的,奈何却毫无踪影。”
谢睿说:
“隆州水路也便利,莫非贼人坐船走了?”
若嫣接口道:
“苏演骏说码头也寻过,那几日天气寒冷,且有人包了船停在码头等待,驶出去的船只有叁艘,两艘往尚京,一艘往雁渡。”
隆州到尚京的船,谢睿自然是查过的,那么萦苒有可能坐了去雁渡那艘船。
谢睿也顾不得若嫣还在,立刻出了花厅找来管家,吩咐派人去雁渡。
谢家在雁渡没有产业,因此他又吩咐去给秋芙送信,托请安家商号帮忙。安家的粗使丫头妮子也丢了,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谢睿踱回花厅,叫人给若嫣舔了茶水,想了片刻才说:
“若嫣姑娘的人情我记下了,你求的事情嘛……给你一个安身之所倒是没有问题,照顾你一生也可以,只是我却没有纳妾的打算。”
若嫣脸上露出失望的神情。
谢睿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