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1 / 2)

这是有足够的底气相信他不敢对她有什么不轨之举?

那他最好就老实点。

好吧,他本来也不打算对救命恩人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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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妃躺在幔帐里,并没有他所想的那么平静。

她的目光总不自觉地往幔帐外看。幔帐较薄,能看到他模糊的身影,大致能看出他在清理伤口、在上药,还能听见他不住地吸冷气的声音。

那倒吸冷气的声音初时只让她觉得是伤口一定很疼,不知不觉的,她心底竟滋生出一点心疼来。

他是知道对方是番邦使节的,还是动手了,就因为使节动手伤人……

她对洛安城足够了解,知道被使节伤了的不可能是达官显贵,只会是身边没有侍卫仆人守着的平头百姓。这个人……

她心底一阵柔软,不由自主地又出了声:“公子是行走江湖的人?”

“这么久了你还没睡啊?”迟亦明望着紧阖的幔帐顿觉自己高估了她的从容。

惠妃则一愕:“已经很久了吗?”

“……有半个时辰了吧。”迟亦明禁不住笑出声来,而后答了话,“我是走江湖的人。”

接着,他语中一顿,笑意更盛:“姑娘先拒不让我知道姑娘的身份,转眼又追问我的身份?”

他的声音很好听,清朗而带着不羁。

惠妃正愣神,耳畔又传来稳稳的脚步声。

她警醒地一侧首,他正一步步走近,未及她出声喝止,他的手已伸向帐子。

☆、第195章 惠妃(二)

“你干什么!”惠妃到底在他揭开幔帐前喝了出来,双目死死地盯着他扶在帐上的手指,一动也不敢动。

迟亦明笑音平稳:“你不说你是谁,我就只好看看你长什么样子,把救命恩人记住了。”

惠妃:“……”

这人……方才分明面对面说了好几句话了,他都没注意她长什么样?

惠妃禁不住揶揄着,手上一撩被子,到底在他揭开幔帐之前将头蒙住了。

迟亦明眉头浅皱,大惑不解:“躲什么?”

惠妃闷在被子里,生硬道:“我救你一命,你又揭床帐又要看脸的,毁我清誉吗?”

迟亦明微怔,默了会儿后重新将幔帐遮好,再外抱拳歉然:“姑娘恕罪,我……我是个粗人,行走江湖不知道这么多规矩,冒犯了。”

他语中有分明的失措,惠妃在被子里静听着而未作理睬,外面又说:“今天这事我不会告诉旁人的,姑娘不用为难。”

她在被子里微一笑:“少侠知道就好。我要休息了,少侠去旁边那间屋子吧,该有的东西都有。”

“多谢。”传来的笑音稍有些窘迫,脚步声很快远去。

惠妃又过了一会儿才从被子里出来,揭开幔帐看看,房中果然无人,连有人来过的痕迹都难寻到了。

——门窗都紧阖着,甚至连那盆水都倒了。呈药的瓷瓶规规整整地放在小柜上,连顺序都跟她拿给他之前一样。

惠妃看了一圈后“扑哧”一笑。

规矩或许没有,但这人可真不是个粗人。

翌日清晨,惠妃刚起床穿好衣服,门就被叩响了。

外头说:“姑娘醒了?”

她悚然一惊:“你怎么知道我醒了?!”

“呼吸不一样。”迟亦明笑着解了她的紧张,进也不进来,又道,“我来告辞,顺便求姑娘给我指个路。”

惠妃站在榻边想了一想,俄而把小印从书架上取下来,在纸上一叩,从门缝里递出去:“你拿着这个去前头问兰心悦心吧,她们两个是我身边的婢女,知道是我的意思,会告诉你的。”

“多谢。”又一声笑传来,递出去的那张纸转瞬就被从手里抽走了。

惠妃伏在门缝边,看着他走向前院的身影,心突然跳得扑扑的。

她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没开门再见见他,若说是执着于礼数规矩似乎也不至于,毕竟昨天都已经看过正脸了。

想了又想,大概……大概是怕自己看在眼里拔不出来了吧。

他太像她从各样话本中读到的侠客了,年少轻狂放纵不羁,但又有些不同……

他更真实。突然而然地出现在她的眼前,让她猝不及防地触碰到了那个原本离她千里的世界。激得她心里涟漪层层,既希望多看他一会儿,又实在怕再多看一眼就想永远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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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之后,惠妃很快就静下了心——每日读经抄经的,想静下心并不很难。

但她没想到她还会再次见到他,而且只过了小半个月。

这回他还是翻墙进来的,穿着一袭浅灰色的裋褐,发髻束得整齐,躺在屋檐上等她。

见她回到后院来,他一跃而下,把她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