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8章 杜鹃啼血为谁鸣(1 / 2)

第688章杜鹃啼血为谁鸣

洛州大牢里,蒙氏席地而坐,静静地叙述着房遗爱想要知道的事情。

“驸马,其实一年前我家夫君就已经有些变了,那些曰子,他经常见些古怪的人。他们来的时候裹得严严实实的,民妇曾经想看看那些人的样子,却被制止了。记得那是半年前吧,田大人来找我家夫君,他们聊得非常开心。”

蒙氏轻轻地叙述着,房遗爱也仔细的听着,当他听到田德磊的名字时,心里便是愣了一愣,竟然在半年前田德磊就已经和范学森走到一起去了。看来自己想的果然没错,暗水刺杀郭亮,当真和田德磊有关系。这也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郭亮一定知道些什么,只是他自己都没有注意罢了。

“蒙氏,田德磊和范学森聊些什么,你听到过么?”房遗爱也知道蒙氏知道的不会太多,但是他还是要问上一问。田德磊要杀郭亮的事情,困扰他一个晚上了,想了许久,他都搞不懂田德磊为何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很明显,田德磊已经离开洛州了,他还执意要杀郭亮,那郭亮身上一定有田德磊害怕的原因。

“驸马爷,你也太瞧得起民妇了,我家夫君和田大人聊天的时候,是从来不让民妇进屋的”蒙氏苦笑了一下,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民妇倒是记起了点事情,也不知道对驸马爷有没有用。”

“先说说看,说不准对房某有帮助呢!”房遗爱现在还哪管得上有没有用?只要跟田德磊有关的,他就不会放过。

蒙氏仔细回忆了一下,才轻声说道,“那是去年十月份的一天吧,当时田大人和我家夫君商议完事情后,就离开了府宅。当时民妇正领着棉儿在市上买些东西,恰巧听到田大人和一个人说什么账本。当时田大人还递给那人一本《乐府诗》呢,嗯,好像就是《尚书》,民妇记得当时还很奇怪呢。”

“《乐府诗》?”房遗爱一阵纳闷,田德磊递《乐府诗》做什么?不对劲儿,猛然间,房遗爱想到了郭亮说过的话,田德磊爱好乐理,就连在府衙的时候也经常研究些关于乐理诗词的东西。难道田德磊把账簿藏在了那些诗集中?这种可能姓是非常大的,单独的账簿太显眼了,若是放在诗集中,那就不会引起别人注意了。

见房遗爱神情怪异,蒙氏点头应道,“是的,民妇当时和驸马爷一个想法的,不过当时民妇也没想太多。”

“嗯,蒙氏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么?”房遗爱想去找郭亮聊聊,毕竟只有郭亮比较了解田德磊。从内心里,房遗爱还是感激蒙氏的,这个女人是个难得的好女人,只可惜被范学森坑了。

蒙氏摇了摇头,她颇有些落寞的苦笑道,“驸马爷,民妇知道的,都已经说了,那你答应民妇的事情?”

房遗爱站起身笑着点了点头,“放心吧,房某答应的事情就一定做得到!”不就是一个全尸么?蒙氏对范学森也真够好的,至少为了给范学森留下最后一点尊严,蒙氏付出了许多。虽然接触时间很短,但房遗爱也知道蒙氏是个高贵的人,高贵的人往往都是有些傲气的,这种人肯为了范学森跪在地上,那就是范学森的福气了。

房遗爱离开大牢后,蒙氏身后的一个半大小子赌气的说道,“母亲,你干嘛还要为爹爹做这些事,他领人刺杀刺史大人的时候,可曾想过我们?这可是谋反的大罪啊,可笑咱们全家人却是一点都不知情!”

那年轻人还未说完,蒙氏回身给了他一巴掌,“棉儿,为娘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无论你父亲做了什么,你都要尊重他,知道么?”

“母亲,孩儿就是不懂,家里好好地,父亲为什么还要和别人沆瀣一气?以前诈别人一些钱也就罢了,现在倒好,把命都赔进去了。”

“你....”蒙氏作势要打,旁边的女人就赶紧拦了下来,“夫人,你就不要打棉儿了,棉儿他还小呢!”

“小?他都十四岁了!”蒙氏深深地看了范思棉一眼,转身抽泣了起来,若说不伤心,那是骗人的。阖府上下,本是朝气蓬勃的,却遭此大难。蒙氏心里是舍不得的,她舍不得儿子,舍不得女儿,可她也知道,就算要救也只能救一人。

天苍苍,水茫茫,三山五岳祭沧桑。男儿的世界如同一片狂暴的沙场,在这里,有风有雨,有干燥有湿润,艰难地困苦里,能够走出来的人,定是个难得的汉子。

夜来临,雾水打湿了长发,范学森空洞洞的眼睛看着远处的黑暗。抬望眼,天上有星星却无月亮,可惜了,要是死前再看看那轮圆月该多好?

黑暗的夜色下,有祥和更有杀戮,一个人慢慢地隐藏在一棵大树之后,他手里拿着一把弓弩,而弩箭则对准了城门上的范学森。嗡的一声,弩箭飞射而出,这人射的非常准,只一箭就命中了范学森的胸口。

范学森嘴角渗血,脸上却是一阵复杂的笑,想过各种死法,却没想过会死在自己人手里。弩箭是谁射出来的,范学森心里清楚得很,怪不得房遗爱说不杀他呢,原来他早就知道别人会代劳了。

天好黑,人好狠,这是范学森死前唯一的念头,没了呼吸,也得到了解脱。

当弩箭飞出的时候,城门外也亮起了许多的火把,秦广握着唐刀率人飞扑而去,而在这个时候,那黑衣人想都没想直接咬碎了口中的毒囊。秦广最后还是得到了一具尸体,看着树边的死尸,他狠狠地朝树上踹了一脚,“真他娘的晦气,守了这么久,就守到了一具尸体。”

刺史府里,房遗爱和郭亮相对而坐,此时郭亮的心情是忐忑的,这么晚了,能有什么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