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5、我还有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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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嫔咬唇冷笑,“皇后娘娘可听见了吧,这月桐她分明骨子里就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从前在皇后娘娘跟前的时候儿,她就存心不安分;被皇后娘娘指到了我跟前,这便又要生出反骨来!对这样两面三刀、不忠不义的奴才,皇后娘娘难道还肯听她的说辞去么?”

廿廿静静地看着如嫔,唇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妹妹,是因为月桐可能要说出对你不利的话来,故此你才急着说出这番话来吧?妹妹,其实这番话,在这个时候儿说出来,当真不如就不说了。否则,反倒泄露了你的心思去。”

“况且在眼前这个节骨眼儿上,对于月桐与你两人的言说,我是会听你的,还是信她的?”

如嫔紧咬牙关,却仍旧硬撑住了,盯着月桐冷笑,“那你这会子就还能说出我什么来?你自以为在我身边儿这么几个月去,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月桐冷静地对上如嫔的眼睛,“奴才何尝就不知道,如嫔娘娘你是一边儿拉拢着我,一边儿还要防备着我。故此如嫔娘娘有些话儿,可以绕着圈儿地跟我说;而有些话,却是绝对不肯叫我知道的。”

“便如芸贵人的事儿,自打如嫔娘娘打定了心思,就再没在我眼前说起过……这些日子来,如嫔娘娘更多地是派了八公主那边儿差事给我,叫我少有机会能进来到娘娘跟前来伺候。我想,这便是如嫔娘娘为了方便说话儿吧。”

“还有一层,是因为如嫔娘娘近来总是叫方嬷嬷进来说话,这便叫八公主跟前少了个人,如嫔娘娘的意思是叫我暂且过去补上……我便也不难猜到,这些日子来如嫔娘娘不肯对我说的话,怕是对方嬷嬷说去了。”

“如此一来,就算我没在如嫔娘娘跟前,也比不上星溪与如嫔娘娘那般贴心,叫我没法儿直接知道如嫔娘娘在安排什么事儿——那我也自然有旁的法子。我只需盯住了方嬷嬷,不就一样儿了么?”

如嫔和远远跪在一边儿,已经叫月柳给盯住了的星溪,脸色同时一变。

月桐倒向如嫔行了个礼,“还得多谢如嫔娘娘将我给支出去了,这才叫我反倒得了自由,方便去盯着方嬷嬷去。要不然的话,我若还是如从前一般在如嫔娘娘眼皮子底下的话,那我反倒还束手束脚地得不了闲儿了呢。”

月桐说着莞尔,“实则,我早已想好了法子,人都挑好了,就算我还在如嫔娘娘跟前伺候着,我也有法儿叫旁人去替我盯着,用旁人的眼睛来寻着我想知道的事儿。只是偏巧了如嫔娘娘竟知我所想,竟然就放了我在门外轻手利脚去,这便倒省了事儿去。”

月桐说罢,抬眸望向廿廿,“回主子,奴才瞧着这些日子来嬷嬷方氏的言行都颇为可疑。奴才虽然没法儿直接知道她们对芸贵人动过什么手脚,可是那方氏怕就是当中关键的人。主子尽管拿了方氏来问,一切便自然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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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廿含笑点头。

月桂亲自上前扶起了月桐来,扶着她的手肘,帮她将身上的褶皱给抚平了。四眸相对之前,月桂轻轻含笑,“好妹妹,你可回来了。”

廿廿含笑看着两个女子重又欢聚,这便沉下声来,“带方氏。”

如嫔眼见大势将去,猛然大喊一声,“皇后娘娘,嫔妾对皇后娘娘还有用!”

月桂都闻声停下脚步来,回眸看向如嫔去,且瞧瞧她还能说出什么花儿来。

廿廿也不慌不忙坐下,抿了口茶,“妹妹这又是想说什么呢?”

如嫔大口吸气,“嫔妾自进宫以来,一直受皇后娘娘照拂。嫔妾心下明白,这一来是因为若若的请托,二来是因为皇后娘娘同情我从小身为长女的难处,三来——当然还更是因为皇后娘娘与嫔妾同为钮祜禄氏弘毅公家人!”

“可是咱们家人许是家大业大、人丁兴旺,这便各房难以齐心;又或许是这个‘狼’名儿闹的,故此人人都不愿甘心臣服给旁人去,哪怕都是自己家里人……故此嫔妾也是素知,皇后娘娘从年幼时进宫以来,这一路上也遇见过不少的磕磕绊绊,这当中更有不少是来自咱们自家人下的绊子!”

廿廿眯起眼来,耳边回响起如嫔之前的话来——如嫔那会子已经提到过了舒舒去。

“那你又能为我做什么呢?当个和事老,从中帮我说和?”廿廿想着便也笑了,“若妹妹存着这个心意,那我谢了,不过已经用不着了。”

如嫔忙跪爬几步,上前一把扯住廿廿袍子下摆,“不是说和!狼群里的规矩,若有仁至义尽还是不肯驯服的,那便该——群起而攻之,咬断了颈子去!而此事,不必狼后亲自出手,自有下头的群狼出力!”

廿廿心下不由得一晃。

廿廿弓下了身子去,低低垂眸看向如嫔的眼睛,“所以你想当为我出力的狼,去咬断谁的脖子去不成?”

如嫔用力点头,“……皇后娘娘难道没想过,这回内务府大臣议芸贵人之罪的时候儿,广兴他们倒还罢了,可是怎么连二阿哥都那么痛快地就给了回话儿了?”

“表面上看起来是二阿哥要护着皇后娘娘,可是难道皇后娘娘就没多留个心眼儿么?这时候儿三阿哥已经大了,距离成年不远;而皇后娘娘更是多了个四阿哥啊!”

廿廿按捺住心中波澜,宁静抬眸,“你是想说,你跟二阿哥通过气儿?又或者,难道是二阿哥找过你?”

如嫔不肯说话了,只细细打量廿廿的神色,缓缓道,“……若皇后娘娘这一次不再追问到底,叫芸贵人就是面儿上的咬舌自尽,那嫔妾就将这事儿毫无保留地全都禀明了皇后娘娘去。”

廿廿“扑哧儿”一笑,“妹妹不必将二阿哥往这事儿里裹挟了,便是妹妹这会子不肯说,你当我就猜不到是谁与你通的气儿?你既然早就知道,那我也没必要瞒着你——舒舒与我之间多年不睦,这像是她能干得出的事儿。”

如嫔便笑了,“皇后娘娘就这么信得过二阿哥?若当真只是二阿哥福晋自己的事儿,那二阿哥怎么会这么听二阿哥福晋的话了?”

廿廿凝着如嫔,轻轻摇头,“我没忘了你最恨的嫡母和嫂子,都是沙济富察氏;而二阿哥的侧福晋,便也是沙济富察氏。你目下已经境况如此,你便还想挣扎,又想索性趁机将二阿哥给拉下水来,目的还是二阿哥的侧福晋去?”

如嫔忽地轻笑出声,盯着廿廿,缓缓道,“嫔妾佩服皇后娘娘的圣明,可是为何皇后奶跟娘娘一到二阿哥的事儿上,就这般宁可选择掩耳盗铃了呢?皇后娘娘就是不肯相信二阿哥早已动了心眼儿,皇后娘娘就是宁肯相信二阿哥不肯伤害你去,是不是?”

廿廿略微想了想,便也笃定道,“是啊,我就是相信那孩子。我若不肯相信那孩子,那这些年,我们的母子情分早就断了。如果我不肯相信那孩子,这回皇上独自离京,就不会放心地将二阿哥留下,将家里的事儿都交给二阿哥帮衬着我去。”

如嫔心下倏然地便凉了,“……皇后娘娘!嫔妾至少能帮皇后娘娘除了二阿哥福晋去!只要嫔妾一口咬死,这事儿全都是二阿哥福晋内外勾连,那这宫里以后就再没她这么个人来为难皇后娘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