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0、外来的缘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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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桐去找那永泰。

那永泰本是多年来一直伺候廿廿的太医,廿廿凡事都是信重。因这回赶上星楼遇喜,廿廿因不放心星楼和胎儿;又因为那永泰是出自那拉氏,星楼也是辉发那拉氏,廿廿这便将那永泰暂时调到撷芳殿去当值,实际就是要那永泰亲自过手星楼母子的药饮等事。

待得舒舒身故,星楼那边儿的危险基本解除了去,那永泰虽可回到廿廿身边儿来。只是又恰逢三阿哥绵恺大婚,廿廿颇不放心一对小夫妻,尤其是记挂着佛拉娜是否能早些有喜,故此这便又将那永泰继续留在撷芳殿当值。

便也因此,月桂和月柳两个才没立刻去问太医,否则若是那永泰就在跟前的话,她们两个早就去问了。

庄妃宫内,如嫔静静坐着等月桐回来。

只是月桐迟迟没人影儿,星滟便忍不住嘀咕,“……果然还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啊,一见皇后娘娘宫里来人,她就亲热得不行,叫去送送,竟是恨不得将自己都一遭儿送回去,再也不回来了吧。”

如嫔抬眸瞟星滟一眼,“你怎知道她是一路跟着回皇后娘娘的宫里了?就仿佛你是跟着一道儿去了似的。”

星滟登时红了脸,赶紧道,“奴才自然没跟着去。奴才全副心神都在主子跟前,奴才得伺候主子呢。”

如嫔淡淡道,“那你就别瞎说。要不然,你的人在我眼前,倒像眼睛飞出去了似的,那更吓人。”如嫔自己说着,都忍不住乐了。

见主子乐,星滟就也跟着傻乐,“主子恕罪,奴才不敢再瞎说了。”

如嫔点点头,“出去叫门口儿的太监留意着些儿,瞧瞧她往哪边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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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眼儿终究还是小眼儿,一旦认准了、着急了,便只跟着自己的心行事,旁的都顾不上了。

月桐到阿哥所去寻着了那永泰,这便拉着那永泰赶忙进内,朝皇后宫里来。

她这会子一颗心里都是皇后主子的安危,至于她在外头耽误没耽误时辰、她自己现在还是不是皇后娘娘宫里的人……就全都不在乎了。

甚至,这事儿她也没经过皇后宫里掌事儿女子月桂和总管太监四喜去,就自作主张直接拉着那永泰往里进。

四喜碍着旧日的情分,不好生拦着;月桂从里头出来迎着了,便忙低声道,“……主子还睡着呢,可轻着点儿。”

月桐咬咬牙,“就那太医和我两个人,这便又怎么吵杂了去?倒是你,主子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还压着、瞒着、糊涂着!亏你还是主子跟前的老人儿,是主子宫里的掌事儿女子!”

月桐一急起来,说话一向都是不管不顾的。可是终究今日已经不同于从前,月桐不再是储秀宫的人,隔了一段的距离,再冷不丁这么说话,便连月桂都有些不适应了。

月桂不由得皱眉道,“瞧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办的事儿,我怎么当我的掌事儿女子,自有我自己的主张……还不用你大老远的回来教训我。”

月桂说着先给那永泰行个礼,“我方才说话不留神,自不是冲着那太医的,若有哪里叫那太医误会了,还请那太医多多见谅。”遇见今天这事儿,原本月桂心里也不痛快,这会子叫月桐给有些火上浇油了来。

“……你请那太医回来看主子,这法子本身是没错的。可是你当我就想不到么?我之所以不这样办,就是因为那太医这会子是在阿哥所那边当值,我若如你这般直接莽撞地将那太医给请了回来,必定会惊动阿哥所那边!”

“若是主子没事儿,一切还好说,不过是叫阿哥所那边也虚惊一场;可若当真是主子有些什么不好的,岂不是阿哥所那边就也都知道了?”

月桐心下也是微微一晃,知道月桂是要防备着二阿哥那边。可是她已然直接将那太医给拉回来了,这会子再想倒回去重来,已经是不可能。她本就是要强的性子,如今话赶话说到了眼前这儿,她便唯有不服气,“……惊动了又怎样?主子是中宫,又有皇上的爱重,便是阿哥所那边还能撼动不成?”

叫窗外这一番嘁嘁喳喳的动静,原本睡得正沉的廿廿都给惊动了,在窗内扬声问,“我听着,仿佛是月桐的动静?怎了,可是如嫔那边有事?”

月桐咬咬牙,尴尬地赶紧道,“主子,不是。是奴才将那太医给请来了,奴才求主子让那太医给看看吧……”

听得月桐这番语气,廿廿便也彻底醒转过来,不由得微微皱眉。

小眼儿就是小眼儿,依旧还是这个脾气,廿廿虽说不意外,却不能不多考虑一下后果去。

等廿廿穿戴好了,月桐随着那永泰一起进内行礼时,月桐便瞅着皇后主子的面色有些不高兴。她心下惴惴,可还是有一层底气——她这样做,全都是对主子的一片忠心,自然都是对主子好啊。

倒是月桂和那月柳,一个性子太温吞,一个是新进来伺候的,全都是靠不住的!她这才离开几天啊,她们两个就这么不得力了,真是叫她不放心……

“那太医,辛苦你了。”廿廿含笑向那永泰点点头,顺便伸出了手腕去。月桂急忙上前伺候,垫好了帕子,等那永泰来诊脉。

那永泰上前诊脉,廿廿这才抬眸看向月桐,“……是你亲自去阿哥所,请那太医回来的?”

月桐忙道,“自然是奴才!若是奴才不自己去的话,奴才瞧着,那太医还一时半刻没法儿来给主子诊脉……”月桐说着,还忍不住埋怨地看月桂两眼。

廿廿却并不热络,反倒淡淡垂下眼帘去,轻声道,“那你出来的光景便不短了。那太医留下看诊,你这便回去吧。”

月桐心下微微咯噔了一声儿,有些不敢置信地仔细打量了又打量皇后主子去——皇后主子面上并无表情,又或者说,带着一股子冷淡和疏离。

月桐不由得闭了闭眼,心咕咚一声沉了下去。

——莫非她是真的离开太久了,不仅是月桂、月柳、四喜他们瞧着她眼生了,便连皇后主子也已是与她生分了么?

月桐的失望都印在了脸上,廿廿瞧见了,心下也是无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