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2 / 2)

刘庆远回神答道:“是有那么些人常年在边境往来,与边境那些小国的商人做些贸易交换的生意。但江北离北境实在太远,我也只是听说,未曾参与过。不过将来要是有机会,我也许也会去那边看看的,毕竟要是真能把生意一路从江北做到北境,那我也算是光宗耀祖了哈哈。”

宁远伯和罗氏也笑了,纷纷说你一定可以。

刘庆远谢过他们,才又随口似的问道:“世子突然提起北境,可是对那边的货物感兴趣?如果是这样,我倒是可以托人打听打听,也许能帮世子买到想要的东西。”

老狐狸终于忍不住主动出击了。

感受着刘庆远看似寻常,实则却开始锐利的目光,严绍嘴角微勾,面上做出了犹豫的样子:“算了吧,都说那玩意儿不是轻易能买得到的……”

刘庆远眸子一动:“不知世子说的是什么东西?”

“是一种……”

刘庆远藏在袖子里的手一握,心也跟着提了起来。这小子说的会是乐逍遥吗?他到底知道了多少?

“算了,不是什么好东西,”严绍突然脸色一臭,一副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的样子,随即就摆摆手结束了这个话题,“我也就是问问,没想买。”

顿时就不好再往下打探了的刘庆远:“……”

这简直是说了等于没说!

不过他为什么会突然跟他说起这些?是单纯地觉得他也是做生意的所以想打探打探消息,还是已经怀疑上他了,故意说说藏藏的想让他自乱阵脚?

后面这个念头让刘庆远心下一震,眼神有一瞬阴沉。

但一看严绍那副什么情绪都写了脸上,连出言试探都试探得这么明显,没有半点水平可言的样子,他又觉得不大可能。

这小子和他爹娘一样蠢得很,不可能有这样的城府和心机。

他想着就安心了一点,但为了谨慎起见,还是打消了原本打算找机会探探徐嬷嬷的突然消失是怎么回事的念头。

——没错,已经被送回老家种田的徐嬷嬷,真正的身份其实是刘庆远安插在罗氏身边的探子。

刘庆远两年前收买了她,这两年来,她一直在偷偷向刘庆远传递宁远伯夫妇的消息。至于陈掌柜那边,不过是她偷偷赚的一点外快罢了,刘庆远根本不知道。

所以他也不知道徐嬷嬷为什么会突然翻车,又为什么半点线索都没有留给他就失踪了。

刘庆远因为这事儿心里总有些不安,所以才会着急进京,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想还没来得及打探,就又冒出了一个似乎已经察觉到有人要害他的严绍。

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关联吗?

徐嬷嬷的失踪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有严绍这小子,当日徐嬷嬷送来的信中,明明说她是亲眼看着他吃下了乐逍遥的,为什么他却没有死?反而还似乎察觉到了有人给他下药的事。甚至连乐逍遥这种药出自北边儿的狄国,他好像都知道……

是谁告诉他的?

这事儿会跟徐嬷嬷的诡异失踪有关吗?

刘庆远低头喝了一口酒,只觉得原本无比清晰的眼前,突然生出了一片迷雾,让他怎么看都看不清周围的场景了。

作者有话要说: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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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严绍上辈子没少和刘庆远这种心思奸猾又多疑的商场老狐狸打交道,用几句似是而非的话搅乱他的心神之后就没再说什么了——有些东西是要慢慢来的,太过急切只会落了下乘。

刘庆远倒是有心再探探他,可宁远伯一直拉着他怀念往昔,那嘴巴叭叭叭的,根本不给他另起话头的机会。

刘庆远:“……”

刘庆远脸上笑眯眯,心里直骂娘:好好一大老爷们怎么会话痨成这样?他娘当年生他的时候是给他生了两张嘴吗?!

偏偏宁远伯听不见他的心声,越说越起劲的同时还拉着他喝起了酒,一副要跟他不醉不归的架势。

刘庆远:“……”

刘庆远能怎么办呢?只能努力忍住暴打这废物表哥一顿的冲动,继续飙演技了。

这晚的接风宴就这么在表兄弟俩一个真心一个假意的寒暄中过去了。

宴会快结束的时候,罗氏拿出那早已备好的五千两银票递给汪氏,没说这是还他们的,只说这是她和宁远伯的一点心意。

汪氏愣了一下,连连推据不肯收:“表哥表嫂的心意妾身与老爷收下了,只是家里如今不缺银钱,真的用不着这个。表嫂还是快快收回去吧,您这样客气,往后我们可不敢再上门了。”

跟宁远伯拼酒拼得满脸通红的刘庆远也是大着舌头附和了几句。

罗氏本以为他们是客气,后来就发现他们是真的不想收这钱。

她隐约感到了一丝奇怪,但也没多想,只以为他们是知道自家处境艰难,出于体贴才不肯收。她心里感动坏了,拉住汪氏的手就说出了心里话:“这些钱其实不该说是送的,该说是还的才对。过去这几年我们家没少受你家的帮衬,可惜能力有限,一直也没还上多少。我与伯爷这心里是感激又不安,如今家里情况稍稍好了一些,自然不能再拖着。”

“当然了,这五千两只是一部分,剩下的那些我们也会尽快还上的——你先别说话,我知道你们两口子是真心想帮衬我们,可做生意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家的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我们怎么能白白占你家的便宜呢?你与表弟愿意在我家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我与伯爷已是万分感激。旁的就一句话——要真是为了我们好,你俩就赶紧收下这钱,也好叫我与你们表哥晚上睡个安心觉。”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汪氏再不愿意也只能挤出笑容,一边说客套话一边收下了这五千两。

罗氏很高兴,醉醺醺的宁远伯也傻笑着拍了两下手:“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