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心堂内,楚芊芊在第无数次失败后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别试了,我对记忆人的长相真的没天赋。”
不是一辈子记不住,只是很容易忘。
丹橘挠了挠头:“那……你闭上眼睛,能想起来世子爷长什么样吗?”
楚芊芊闭了闭眼,道:“我认得出来。”
认得出来,但没说记得,没说就是不记得。
天啦,那么好看的男人你都不记得?
丹橘傻眼了。
楚芊芊向来不会逼着自己在自己的短处上花费太多功夫,一来,很痛苦,二来,多多锻炼自己的长处也能弥补这个不足。
“莹心堂一等丫鬟五个,二等丫鬟十个,三等丫鬟十个,管事妈妈没有,守门婆子两个,粗使婆子四个,外带一个看管外院的小厮,不过他要等我出阁了再叫回来。你是我院子里的大丫鬟,琥珀和玛瑙是夫人身边的大丫鬟,青萝是陌儿身边的大丫鬟,白梅是嫣儿身边的大丫鬟。我没记错吧?”
丹橘点头!
瞧,她还是很聪明的!
楚芊芊满意一笑:“去食香居转转。”
离开业越来越近,食香居也越来越忙,胡掌柜忙着找各大农户下订单,玮哥儿忙着找木匠修整部分不合时宜的桌椅,阿义那边,则在食香居与庄子两头跑,庄子的长要建、要找工匠、要购买材料,李妈妈、碧珠毕竟是女人,有些重活儿、累活儿还得他干。
阿义刚跑了一天回来,在门口碰到搬桌子的玮哥儿,忙过去搭了一把手。
二人合力,将一个小四方桌摆在了大堂。
“最后一个了,没了!”玮哥儿用袖子擦了汗,如释重负地说。
阿义找了一条凳子坐下,随后拧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凉水,给玮哥儿也倒了一杯。
刚倒完,便瞧见一名戴着淡青色幕篱的女子走了进来。
起先,他以为是大小姐,起身就要去迎,突然又看见她身边的丫鬟不是丹橘也不是碧珠,再一听她俩的声音,确定只是一个跟穿着打扮类似大小姐的人。
“这位姑娘,我们食香居还没开业,你等开业了再来吧。”他和颜悦色地说。
少女点了点头,如流水般温柔的声音自面纱里徐徐飘出:“我不吃饭,马车坏了,想找个地方坐坐,不知方不方便?”
阿义一笑:“这自然是方便的!姑娘请坐!”
少女与丫鬟挑了个靠窗子的位子坐下。
阿义见玮哥儿累得慌,便自己去给少女和那丫鬟倒了水:“姑娘请用。”
少女摘下幕篱,微笑着颔了颔首:“多谢。”
甫一见她容貌,阿义怔了一下。
少女笑得莞尔,却不轻浮:“这位壮士,怎么了?”
阿义尴尬地张了张嘴:“没什么,小的唐突了,请姑娘莫怪。”
回到玮哥儿身边,戳了戳玮哥儿胳膊。
玮哥儿朝那边一看,也怔住了。
少女察觉到了二人的诧异,虽然她也觉得诧异,却没怎么介意,只是友好地笑了笑,又抬头看向屋顶的房梁,叹道:“太尖锐了啊,有煞气,不利运道。”
……
“太尖锐了,煞气重,不利运道。她真这样说?”楚芊芊放下手中的账册,问。
玮哥儿拍着胸脯道:“是,她是这样说的,我绝对没有记错!”
“那她还怎么说?”楚芊芊追问。
玮哥儿想了想,答道:“她说,那个房梁下不能摆放饭桌,还说,如果实在要摆,就用红绳在梁上悬挂两支竹萧。竹萧相对,萧口朝下,如此,方可压住煞气。”
楚芊芊不懂风水,却也觉得那改过之后的房梁看着不大舒服,但压住从来不是她的风格。
她翻开另一本账册:“把房梁改一改。”
玮哥儿点头应下,又道:“对了大小姐,她跟你长得好像啊。”
……
看完账册后,楚芊芊回了楚家,门口,与二小姐、三小姐不期而遇。
二人都换了新衣,笑容满面,看见楚芊芊,没表露出任何不悦,只高高兴兴地把衣裳还了过来。
丹橘将衣裳拿在手里,白了她们一眼:“不知道姚汐跟她们说了什么,把她们哄成这样?”
楚芊芊凝了凝眸,没说什么。
接下来的几日,二小姐、三小姐往亲王府跑得越发频繁了,每次回府,都是大包小包往家里带。
秦姨娘有些担心姚汐会撺掇女儿对大小姐不利,但仔细问了她们,她们都说每天就是下棋、抚琴、吟诗作赋,还说姚汐人很好,既没讲楚芊芊坏话,也没利用她们向楚芊芊求情,至于陷害,就更不可能了。
楚芊芊没再出门。
她上午,跟着魏嬷嬷学刺绣,下午,跟着魏嬷嬷练规矩,她规矩好,比魏嬷嬷的还好,魏嬷嬷自觉这一项无可教授之处,便与她讲解京城的世家关系与喀什庆的八大部落。
楚芊芊都很谦虚地学习着,资料性的东西,她一直过目不忘,教了几天,这个也没什么教的了。魏嬷嬷不得不拿出杀手锏,与她说起了宫里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