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房的卧室,只锁了不到一天便被重新打开,一屋子小丫鬟忙得脚不沾地。
大夫迟迟没有来,韩五将葛馨宁放下之后,便只管呆呆地靠在屏风旁站着,看着小丫鬟忙碌,居然一句话都没有说。
还是怜儿有几分见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翻出几床锦被来给葛馨宁盖上,又灌了七八个汤婆子塞进被子里面去。这时小厮们已点好火盆送了过来,怜儿见无事可做,便捧起葛馨宁的手,来来回回地揉搓着。
段御铖凑到韩五身边,乐呵呵地问:“这份礼物,你还喜欢么?”
韩五忽然伸出手,准确地抓住了段御铖的脖子。
段御铖不闪不避,任他抓着,依旧笑得像捡到了两串钱似的:“人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我想着不管先前怎么得罪你,带礼物上门你都不会不给面子的吧?不料你韩大总管果然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居然不但要打我,还想要掐死我……唉,这礼物送的,可真是亏大了……早知道我自己无声无息地把她拉去埋了,谁也赖不到我头上,说不定还能修一修来世的姻缘……”
韩五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忽然又像被烫到了一样,猛地收回手,几个箭步冲到床前,撩开了被角。
小丫鬟们吓了一跳,纷纷避让,又不知道该不该过去相劝。
只见韩五三下两下撕开了葛馨宁衣衫的领口,盯着露出来的那一大片黑紫的痕迹,怔住了。
段御铖跟着凑了过来,看见葛馨宁脖子上那道触目惊心的指痕,目光微闪:“你弄的?”
韩五点点头,段御铖便咧了咧嘴:“你真不是个东西,连女人都打!你该不会要告诉我,这女人不是自己跑出去的,而是被你丢出去的吧?”
韩五后退两步,依然靠着屏风站定,神色迷茫。
段御铖也退回来跟他并肩站着,揶揄地问:“如果她死了,你以后可怎么办哟?”
“死了?她……她该死。”韩五喃喃地道。
段御铖闻言立刻跳了起来,向一众小丫鬟们嚷道:“该死?该死就好办!姑娘们,别忙了,赶紧把这个女人抬出去,管她死没死,先埋了再说!等到了棺材里躺上两天,她不死也死了!”
“你敢!”韩五猛冲上去,死死地攥住了段御铖的手腕。
段御铖“嘿嘿”地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摇头。
韩五猛甩开他的手,怒目圆瞪盯着帐中,咬牙切齿:“你最好不要死,否则……”
这时大夫终于姗姗而至,熟门熟路地走到床前,去查看葛馨宁的情况。
段御铖目瞪口呆地看着,半晌才叹道:“韩五,大夫进这房间的次数,比你都多吧?”
韩五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只紧紧地盯着大夫的一举一动,神情是从未有过的忐忑和慌乱。
大夫照例不慌不忙地磨蹭了许久,悠悠地站起身来。
韩五恨得磨牙,偏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怎么样?死了么?”
大夫对他这副姿态也早已习以为常,淡定地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
“这女人一向命大,暂时还没有,那就是死不了了。”韩五冷笑道。
大夫依旧摇头:“那也未必……”
“什么叫‘未必’?”韩五的脸上紧绷起来。
大夫迟疑道:“从夫人的脉象上来看,似乎并不只是受寒而已……在受寒之前,夫人似乎受过伤,或者生过大病,元气几乎已经耗尽,这一次能否醒过来,实在难说……”
韩五怔了半晌,竟出人意料地没有发怒,只挥了挥手,吩咐大夫退下。
兰姑送大夫出门,带着开好的药方蹭了进来,迟疑道:“这一次的情形,似乎与以往颇有不同,毕竟夫人素性畏寒,况且两月前刚刚……大夫说,即使看着无碍,也只是个空壳子,何况……”
韩五淡淡地道:“能救便救,不能救便埋了,不必多说。”
兰姑只得低头应“是”,看了看韩五的脸色,多余的话便只好咽回了肚子里。
段御铖偷偷地留意着韩五的脸色,露出了狐狸一般狡黠的笑容。
梦中说梦 说:
天天半死不活的,大夫都不耐烦了哈哈
别打别打,死不了的,我保证
三更完成,(^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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