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期间,莫丢丢跟小皇帝和了好,每日腻在一起打打闹闹,吵得昭阳宫鸡犬不宁。
葛馨宁这个多余的人,自然只有缩在角落里躲着的份。
许是因为等待太久的缘故吧,喜讯传来的时候,葛馨宁竟没有感到十分高兴。
汝阳王谋反,证据确凿,诛三族,家奴官卖。
兵部尚书知情不报,革职查办。
兵部侍郎杨某,暗中协助汝阳王招兵买马、锻造兵器,罪同谋反,赐死,六子八孙十六岁以上者同死,未满十六岁者流放。妻女官卖为奴。
工部侍郎林某、吏部尚书秦某等三品以上官员十余人,与汝阳王往来密切,处斩。
一道道“圣旨”传下来,举国震悚。
这一下子,朝中受到牵连的人,几乎有十之三四,朝堂一下子空了起来。
失去了这样多的“栋梁”,如何填补空缺又是一件大事,少不得又是一番勾心斗角。
葛馨宁已对韩五的到来不抱任何希望,这日傍晚时分,他却来了。
葛馨宁正独自坐在昭阳宫院内的石桌旁晒太阳,见他过来,也不惊讶,只淡淡地看了一眼,便仍是漫不经心地低下头去,把玩着手中残缺不全的花环。
韩五从背后拥住她,语气幽怨:“说不想我,便真的一点都不想啊?”
“你是谁呀?为什么要想你?”葛馨宁缓缓抬起头,面无表情。
韩五闻言不禁苦笑:“一个多月不见,夫人就把我忘记了?”
一个多月?
葛馨宁冷笑起来。
确切地说,是四十七天,五百六十四个时辰。
这么长的时间,他一直在忙,而她,一直在想他。
很可笑,是不是?
葛馨宁不知道那些长年分开在两地的夫妻是如何度过的,她只知道她自己,最初的日子里,每一时每一刻都是煎熬。
时日长了,这种煎熬渐渐地变得麻木,随后便没有什么知觉了。
管他来不来、管他在哪里,既然盼也盼不来,干脆便不要盼。
只当他不是自己的,来了算是意外,不来才是常态,这样就不会失望了。
这些话,她不会说给韩五知道。
即使说了,他也只会笑她蠢吧?在他的面前,她一向是蠢的。
葛馨宁仰头向他一笑:“抱歉,真不记得你是谁了。这段时日,我想的人太多,唯独没有想起你,怎么办?”
韩五忽然低头,猛地嘬住了她的唇,用力撕咬。
许久之后,葛馨宁揉揉红肿的唇瓣,眉心微蹙。
韩五咬牙切齿地问道:“还是不记得么?”
葛馨宁依然摇头,神色茫然。
“看来,夫人的记性不太好,为夫该想想法子才是!”韩五忽然俯身揽住葛馨宁的腰,便要将他抱起。
这时花园的小径上忽然有了动静。
只听小皇帝的声音厉声喝道:“韩五,放开姐姐!”
韩五微微一愣,不情愿地放手:“皇上。”
小皇帝挺起胸膛,冷笑道:“谁许你欺负姐姐的?你没见姐姐不想让你抱么?”
“皇上,您管好您自己家的事就可以了。”韩五竭力忍住暴揍此人的冲动,咬牙道。
可小皇帝偏偏是个不识趣的,毫不客气地冲过来推开韩五,张开双臂挡在了葛馨宁的前面:“朕偏要管闲事,你待怎样?”
韩五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道:“皇上,听说上书房的师傅叫您背两页书,您已经三四天没有背出来了,是么?”
小皇帝的气焰立刻低了下去,许久才嗫嚅着道:“那又怎样?朕是皇帝,又不是教书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