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这个小丫头实在太不正常了,让人生气!
不过,相信她很快就会变得“正常”了吧?
让我感到意外的是,我提出“定死契”的时候,那个小丫头竟然丝毫没有反抗。
可她的神情,又全然不像是认命。
这让我对她产生了新的兴趣。
兰姑把她送去了刑房。
我知道那种程度的折磨对她毫无用处,可我并不打算阻止。
就算是给她一个下马威好了。我还有很多有趣的游戏要同她玩,希望她不要太早倒下才好。
三年以来,不,应当说是二十年以来,我的心里,第一次隐隐生出了一种叫做“期待”的情绪。
次日一早,我没有回宫,却去了刑房。
她的狼狈,超出了我的想象。
那时我才知道,她的身子是虚弱畏寒的。
不知是什么缘故,看到她像一只受伤的小猫一样蜷成一团,我的心尖竟隐隐地刺痛起来。
她倒下去的那一刻,我本能地冲过去接住了她,完全忘了我是从不肯沾半点灰尘的。
我拼命地对自己说,我会那样担心她,完全是因为很久没有得到过一个有趣的玩具了。
后来,我选择了把她丢进园子里,同别处买来的十几个女孩子放到了一起。
我知道她想进宫,只是目的与旁人不同罢了。
所以我给了她一个希望,然后,期待着她的变化。
园子里要学的东西,她都学得很好。
琴棋书画、刺绣女红。
甚至,包括我原本以为她宁死都不会肯学的那些东西。
那些就连青楼女子都未必懂得的媚人之术。
我开始时常喜欢找借口接近她。
我想知道,那个倔强高傲的小丫头,变成一个烟视媚行的妖姬之后,会是何种模样。
可是,我失望了。
她一点都没有变。
变了的是我。
我开始不肯回宫过夜,却常常徘徊在她学艺的园子外面,从傍晚到午夜。
每每想到她要跟着一个从青楼里出来的教习,一遍遍研习那些取悦男人的手段,我便觉得满心烦躁,恨不能冲进去把她揪出来,责骂她生性放荡不知廉耻。
可是,那些东西,不是我自己吩咐她去学的吗?
婆子说,她学得很认真,也很快。她的悟性是很高的。
哼,悟性高?在那方面?
果真是个“不同寻常”的女子呢!
唯一让我欣慰的是,那婆子对她十分不满意,说她从来不肯用心。
认真,却不用心?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吗?我不懂。
可是有一个人比我先懂了。
那天,秦彦同我一起进园子里走了一圈,饶有兴致地盯着她看了很久。
我的心里莫名地烦躁起来。
秦彦却赞叹着,给出了这样一个评价:
无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