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笑偷偷查看了一下客厅中男女主人的脸色,暗暗松了口气。
看他们这个样子,这短暂的风暴怕是过去了。
但这也可能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常笑依旧不敢放松警惕。
按照前世的发展进程,这个时候祝家应该已经发现苗头了,此时的祝家夫妻怕是早就闹得不可开交。这一次,应该是先前常笑递出去的那张纸条提醒了胡佳慧,让她提前有了准备。
但昨日胡佳慧很明显又去见了那位秦先生,她不悬崖勒马这件事情就迟早会被知道。
常笑知道,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前世,常笑专门去了解过祝黄兴,此人多疑,对家人自然是好的,但是这家人一旦背叛了他,这人无情起来会让人不寒而栗。
常笑以前就尝到过祝黄兴的翻脸无情,她必须赶在胡佳慧的事情暴露之前,替祝景铄多争取一点。
这日之后,常笑就拉着祝景铄开始了地狱式的学习。祝景铄的天赋比一般人要强许多,背起单词来毫无压力。
常笑不同,她的脑子只不过比别人多了三十几年的经历而已,记忆并不是太好。她跟祝景铄的那场赌约不可以输,所以常笑默默地从书架里挑了一套数学辅导书塞给祝景铄。
“你不是说你喜欢数学吗?把这些辅导书都做了,把基础打扎实了再去学高中的。”常笑认真地说。
“可是我还要背单词……”
“你难道这一年就只背单词了?那其他功课怎么办?”常笑说得一本正经。
祝景铄垂头,默默接过那套教材,不敢再反抗。
反正他觉得常笑说得都是极对的。
常笑说得确实没错,祝景铄不可能因为背诵一本字典就放弃其他学科。他既然喜欢数学,将基础打好了,以后有许多专业都是需要数学知识的,到时候他的选择就更多一些。
“自己要学会安排好时间,你可以列个计划,来安排怎么学习这些书。”常笑有模有样地说道。
祝景铄点点头,但常笑后面一句话,直接将他吓得脸都白了。
只听常笑说:“这里有五六千本书了,你看完手上这些,就将它们全部看完吧。有些不需要精读,粗粗扫一遍就可以了。”
祝景铄要被吓哭了。这阵子他爸爸知道他喜欢看书,便往家里添置了许多。他想着常笑懂得多,对许多事情都感兴趣,便让他爸爸买了各方面的书。
“我……”祝景铄想跟常笑商量一下能不能减去一些。
常笑一眼看穿他的想法:“怎么,还没学就孬了?”
祝景铄低头不语,有些不高兴。
常笑默默叹气,是她逼得太紧了。祝景铄终究只是一个孩子,常笑也有点怕将他逼太紧适得其反,便走到书架前仔细查看了一下,说道:“你可以挑你自己喜欢的看。你看,这里有很多漫画,还有时下流行的杂志,许多都是目前市场上买不到的。你看了,以后有机会可以跟同学们去说,他们一定非常羡慕你。”
“真的吗?”祝景铄眼睛亮闪闪的,他一直都很希望能跟其他同学一起玩。
常笑点点头:“当然是真的,等你以后长大了,你知道的越多,别人就越会羡慕和钦佩你。”
祝景铄眼里升起一道光。他从小在常家村长大,但受的一直是西式教育。
这样就让他处在一种非常尴尬的地位。他到了上流社会,那些富人家的少爷小姐虽然很礼貌,但敏感的祝景铄还是发现他们不是真心想跟他玩。而到了农村,那些小孩子因为他家太有钱也孤立他。他一直都很想有许多朋友。
常笑何尝不知道他心中的渴望,从书架里抽了一本漫画书给他:“看书累了就看看这些。全方面发展的人才,以后到哪里都吃得开。”
这话祝景铄还不是很明白,但他依旧很认真地将它们记在了心里。
常笑给祝景铄塞了一堆任务之后,便开始疯狂地背起单词。白天也背,晚上吃饭嘴里也在念叨单词,那股疯魔的劲,差点将她爸妈都吓坏了。
晚上趁着孩子睡觉的时候,杨银环捅了捅躺在身边的常红海,轻声问:“你说,咱笑笑不会有事吧?这孩子每天捧着那么厚一本书在念叨什么?她说的话我听都没听说过。”
常红海疑惑地说:“孩子读书不是好事吗?”
杨银环翻身,瞪了他一眼:“读书是好事,可是哪有她这样读法的。今天她拿着书也不看路,嘴里一直念念叨叨的,要不是我看见,差点就载进水潭里去了!”
杨银环说起当时的情况就心有余悸。自家丫头看书自然是好事,可常笑嘴里念叨的话,他们一句都没听懂!
“这样吧,你明天拿着书去管学校老师问问,看看是什么情况。”常红海沉吟了一会,说道。
杨银环忙摇头:“她那书碰都不让人碰。对了,我看到她从那书上抄了许多字下来,这歪歪扭扭的,倒是有点像我以前学过的拼音。我明天拿着那纸过去找一趟余老师。”
“*!f-u-c-k……我-操啊!”两人正说着话,躺在最外边床上的常笑忽然嘀咕了一句,而后双手双脚拼命踢蹬起来。
常红海跟杨银环对看一眼,立即朝着常笑扑过去,一人抓手一人抓脚按住她。杨银环轻轻拍着常笑,哄道:“乖,妈就在这里,咱不怕啊!”
杨银环声音里全是担忧,看来明天必须得去躺学校了。这都给孩子看的什么书,竟然让孩子跟魔怔了一样。
而此时,常笑却处在水生火热但中。
她先前正蹲在粪缸上解决人生大事,一边蹲一边背诵着单词。正好背到“f”系列“*”一词。可突然飞过来一只苍蝇,一直在她耳旁恼人地嗡嗡地吵。常笑伸手想将它赶走,但是突然身子失去平衡,只来得及喊一声“我-操”就直接往后栽了下去。
那种感觉,她这辈子都不想再回忆。可站起来正要爬起来,手脚却突然像是被人捆住了,动弹不得,急得她要哭了。
可能她是这世界上最悲惨的重生者,没有被各种极品和生活的艰辛弄死,却掉进粪缸被屎尿给淹死!
“笑笑!”杨银环见常笑梦魇地越来越严重,怕她伤到自己,伸出手啪地一下拍到了常笑脸上。
“唔!”常笑闷哼一声,只感觉像是有一只手突然拎住她的衣领,一下子就将她拉出了粪缸。她拼命地喘气,那种窒息的感觉依然存在。
“笑笑?做恶梦了?”旁边响起杨银环担忧的声音。
常笑一愣,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刚才那是个梦,但梦中恶心的场景是如此的真实,她突然转头趴到床边,拼命呕吐起来。
“这是咋了?”杨银环跟常红海立即就荒了,赶忙下床。就连常开都被吵醒了,坐在床上茫然地看着忙成一团乱的家人。
“妈,我没事。”常笑捂着嘴,“就是,就是做了个很恶心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