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鸿拽紧他手臂的手不知道是松还是紧,震惊的看着他。
“皇上。”
楚绝声音响起的同时,蓝云也被他护在了身后。
楚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再看着挡在他面前的楚绝,怒从心起:“七弟,你好大的胆子。”他眼底究竟有没有他这个皇帝?竟然又未宣召就直闯他的乾承殿。
楚绝看着他,剑眉微蹙着,但面色并不见太多的表情:“周国有异动并非是坏事,皇兄何必为难国师?”
楚鸿深吸一口气,平复心里的怒火,冷静下来:“让开,退下,朕与国师有重要事情在商谈。”白初月的事除了白初月,就只有他和国师知道,这件事,他必须要处理。
楚绝眉蹙深:“是为了白氏?”
楚鸿面色微变,蓦然瞪向蓝云,他为了七弟竟然泄露天机?
“国师没有告诉臣弟任何事。”楚绝将蓝云再度往身后一藏,淡声解释。
楚鸿眯眼:“那你为什么将苗头直指白氏?”
楚绝轻叹一声:“皇兄,这件事并不难,臣弟虽然不知道白氏究竟有什么玄机,但是以臣弟对皇兄的了解,皇兄绝不会那样莫名其妙的册封一个女人,她必定有古怪。”
楚鸿冷眼盯着楚绝半响,突然命令道:“国师退下。”
蓝云自然不想再继续呆在这里吹冷风,听闻自己可以走了,立马头也不回的离开。
看着他如此放肆妄为,楚鸿面色一紧,眉头皱成了一麻绳,自那日藏书阁之后,他就似乎越来越放肆了?他依仗着谁?他还是七弟?
楚绝看着他头也不回的离开,想着他曾经问过的问题,眼色微黯,心情再次沉重起来。
这些日子他知道他大部份时间都在信阳茶楼,他想见他却又突然有些不敢面对他了。
心里沉甸甸的压抑而难受,却又莫名的涌出一丝丝希望。
当他愿意问他那样的问题时,是不是意味着他对于他来说,是特别的?所以他才会思考与他在一起?他是想与他隐居吗?
可是可能吗?他怎么能放下肩上重担随他离开隐山水?
所以,直到今天,他都未回答那个问题,好在他也并没有再问?这让他既松了一口气又莫名的失落。
“你说周国有异动并非坏事是什么意思?”楚鸿微愠地盯着楚绝的失神,冷冷出声。
楚绝低头敛了敛心思,这才抬头道:“征讨大元国其实并非难事,臣弟有绝对的信心用不着五年,必将大元国攻破。”
楚鸿面色好看一些,并眉间依旧紧蹙,等着他后面的话。
“但是一开始臣弟就与皇兄商讨大计时就说过,前提是周国不会对我们发兵,可是这样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周国皇帝并非平庸之人,相反,他精明强悍,野心勃勃,我不相信这样的皇帝会犯下这样的错误,竟然没有能干的储君接位?”
说到这里,楚鸿面色阴鸷下来:“你还是强调周国当局是周国老狐狸刻意营造出来的假象?在周国答应和亲且昭平公主嫁来楚国后,依然如此坚持自己的想法?”在白初月以前他或许有些忌惮这一说法,但是在白初月之后,他很清楚的知道,周国并没有留有后招。
楚绝点头:“父皇能想到的问题,周国皇帝也一定想得到。”
“徜若真如你所设想的这样周国留有后招,只待我们攻打大元国之时就发兵讨伐我们,那周国老狐狸又怎么可能会因为悔婚、漠视甚至是轻视昭平公主而功亏一溃?现在周国边关有异动,只不过是虚张声……”
楚鸿突然噤声,因为他脑子里闪过刚才国师说过的话:白初月逆天改命,已然让命数改变了……
“皇兄?”楚绝看着他突然怔住的人,提醒出声。
楚鸿却突然如梦初醒般惊的倒退了一步。
楚绝看着他仿佛大受打击般,眉心拢了起来:“皇……”
楚鸿挥手制止他的话,冷声道:“你下去,朕要好好想一想。”白初月和国师各执一词,各有各理,他必须要仔细想一想,好好想一想。
事关江山祖业,他绝不能再姑息养活奸了。
如果是白初月,他一定不会放过她,如果是蓝云,楚鸿眼神冷了下来,不管是谁,谁都不能损及他的江山社稷,不管那人是谁!
☆、142这是吻别
白玉盘似的圆月高挂在天空,发出清冷的光芒,蓝云清瘦的身影站在庭院下,抬头仰望着高挂的月空,眸子冷凉,绝美的面容在月夜下绝艳动人。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夜色惭深,寒气惭重,湿气也惭重,可站在那里的人却一动不动,宛若雕像。
法空站在她身后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好静站在她身后沉默守护也沉默等候着。
一夜无声!
直到天边划出一抹鱼肚白的时候,法空才听到了一声轻轻的叹息。
叹息声轻浅的让人听不出半点情绪,他还来不及臆想揣测的时候,蓝云终于出声了。
“可以进入最后一步了。”
法空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喜色,却又因为想到什么又很快隐没开来,沉默不语,他们在楚国的时间不算长但也不算短,公主心里真正在想什么,他无法揣测得到,但是朝夕相对,他也知道无忧公主其实并非是冷血无情之人,只是……造化弄人,身不由己。
想来,公主也不过才十四稚龄,背负的却是一个国家的命运。
蓝云转身,淡淡的命令:“按计划行事。”局面已经差不多到位了,就只差一把火点燃了,而她就是这把火。
法空低下头,面容肃穆:“是。”不过,不管如何,用不了多久,他们终于可以离开楚国,回去了。
一年多未见王爷,他也很担心王爷的身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