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恐怕已经不信任他了。
想到这里,韩士礼心中有些悲凉,他早该想到的。
他不否认,明王是想方设法想诱他归顺相助于他,条件也由刚开始的高官厚禄到如今的封疆封侯,可是他都从不敢动心过。
不是不动心,而是不敢动心,因为不只是他的妻儿子女,还有他的家族都在京城,一旦他有异心,他的家族必将灭亡。
这个代价,他付不起。
想到这里,韩士礼面如死灰,咬咬牙,恭敬请命。
“启禀公主,末将愿领兵增援董将军。”
此话一出,如铁锤落地一般落在了在场将领心上,所有人都抬起头,震惊的望着韩士礼。
“将军。”
“将军。”
韩士礼挥手制止了他们出言,望着元无忧的目光里流露出视死如归的坚毅。
一直静默的坐在首位的元无忧缓缓笑了:“好,本公主相信韩将军必能解救董将军出困。”
接下来,元无忧顺理成章的启用了镇淮军的调兵权。
在场诸将心里虽有不服,可韩士礼的表态让他们不服也得服。
……
夜色沉沉,繁星点点,主帅营帐内,元无忧把玩着手里的两块兵符,无声一笑。
韩士礼倒是个识时务的人!
逃遥悄声走进来,附首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元无忧眼色微沉,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互利一事已结束,本公主无惧无畏,本公主不介意和他们真刀真枪的上战场。”她当然不会以为明王这是真的在威胁她,而是在试探,而对她而言,试探也不行。
“属下明白。”逃遥很了解她。
“那关于李氏的要求?”
元无忧眼色稍缓,略一思索后,说道:“待稳定淮平战事后,本公主自会见他,让第五照再添一把火,告诉那些氏族,想独善其身已经是不可能了。”
“是。”逃遥悄然无声的隐没了下去。
元无忧将手里把玩着的兵符收好,站起身,淡声道:“随本公主去巡视伤兵。”
“是。”
……
冀东战地,气候闷热,偶尔一丝风吹来,都带着浓浓的血腥色。
在一处高高的山坡上,元络迎风而立,望着被她们逼退到了山下的朝廷大军方向。
“参见将军。”
身后传来的声音让元络出神的思绪回笼,她回头看着朝她走来的兄长,眼神微黯,兄长……的确是可惜了。
“大哥。”
元暮顺着她刚才的目光望向敌军方向,银色面具下的一双眼睛发着嗜血的光,他要一寸一寸带的这些人后退,冲出去,杀进京北,攻进京城,将那狗皇帝一剑穿心……
“大哥,事情如我所料,父王至今没能攻下淮平。”
元暮抬眸看向她,沉默了片刻后,淡道:“元无忧的确是留不得了。”
元络轻叹一声:“是啊,此人留不得了,有她在,淮平我们攻陷不了,而这里又有大军抗衡,虽然看似节节败退,但我们经不起长期对峙。”
“你心有不舍?”元暮冷冷出声。
元络沉默了许久才幽幽出声:“她是唯一一个让我心服口服的人,只是可惜,她无心效力于我们,显然,她和怀王选择扶植三皇子。”
元暮没出声,三皇子在这样的时局下现身,又有元无忧相伴,一目了然。
“三皇子在淮平城内养伤,元无忧掌了虎营和镇淮军军权,不得不说,他们好算计,元浩天恐怕就算心有猜疑,如今时局下,他也只能是赌这一把了。”元无忧最大的本事就是将元浩天的心性看透了,所以她做起事来才事半功倍。
坦白说,如果她是元无忧,她也会选择扶植三皇子,而不是归顺她们这一言方。
“好了,你别为此上心了,父王会看着办的。”元暮对元无忧的印象也很深刻,某些方面而言,他甚至佩服她,可是这些和他心里的仇恨和梦想相比,再深刻的人,只要挡了他们前进的路,也该要除掉。
元络听着他冷森的话语,自从兄长清尘入怀王府为妾后,整个人就再也找不出一丝一放的人气。
有时候,她都忍不住为其担心。
依靠着对元浩天的仇恨而撑起来的兄长,若是等到那一天,他们杀进了京城,夺了元浩天的皇位,取了他的命,那时候的兄长该用什么来支撑?
……
夏日的定阳河岸是一年四季中最为繁华热闹的时节,在众多花舫中,原本河柳青青的河岸边上出现一栋华丽的楼阁。
上面有着显眼的招牌:醉红楼。
虽然河上花舫依旧成排,可河岸上的醉红楼也受到了追棒,俨然成为头牌。
在二楼敞亮华丽的厢房内,第五照横躺在锦榻上,怀里依附着一名妖娆无骨的女子。
两人时不时的把酒狎玩,厢房里的气氛令人面红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