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琦墨眉紧锁,一脸的隐忍。没再说什么,径自转身就往屋里走。
林舒不解的看向林玉,一脸的疑惑。
林玉耸肩摊手。“别看我,我也不知道林琦抽什么风。他对父亲的成见好像是从祖父离世那年开始的。而且,从祖父离世后,他一个人经常出去转悠,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问也问不出。我打探过多次,你也知道他沉默寡言,憋闷的性子。只要他不想说的,没人能撬得出来。”
林舒心存疑惑,他三哥对她爹有成见这点,上辈子林舒不曾注意到。除了他爹常常维护苏姨娘母女,还有什么是让她三哥不满于她爹的?想到他三哥常常一个人出去,林舒问道:“那二哥你就不派人跟踪三哥看看他在做些什么?”
“这我哪敢啊!虽然你三哥比我晚那么点出世,但是他可精着呢!别看他是个闷葫芦,整天憋不出几句话,却是我们兄妹几个最精明的。况且,他天赋异禀,武艺极好。咱府里能跟他打得上平手的只有一个阿强。你说你三哥这样一个文武双全,精得跟狐狸一样的人我哪敢跟他玩心眼啊!”林玉愁着脸说道。
上下打量了林玉一眼,林舒一脸嫌弃的说道:“二哥,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你跟三哥是双胎儿,为何一个天,一个地呢?”
听言,林玉暴躁的敲了林舒一头,怒道:“好啊你!哪次你做错事不是我帮你兜着的,居然敢嫌弃我!以后有事别来找我!”
见她二哥生气的样子,林舒赶紧讨好道:“二哥,你想多了!我的意思是你是天,三哥是地,是你自个儿误解的。你怎能看轻自己呢!”
林玉气得肝都疼了,哼了一声,干脆不理林舒,转身就走。
林舒无语的看着林玉的背影,刚转过身,就看到先前已经离开的林琦。吓得捂住心口,连忙后退了几步。“三哥!你怎么跟鬼一样走路没声音啊!突然站在我身后,吓死人了!”
林琦淡笑,走过来摸摸林舒的头。“舒儿,你在外行事要小心。不管出了何事,你背后都有林家撑着。林家会保护你的!”
林舒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她三哥知道了什么?
看林舒的表情,林琦就知道她心里所想,叹了口气,言道:“舒儿,既然长大了,就要学会隐藏好情绪。不要把心里所想的,都露在脸上。”
“三哥,你什么意思?”林舒不懂林琦今日这么奇怪的跟她说这些话,有何深意。
林琦不答,浅笑了一下,便转身离去。林舒心里不安,想问又不敢问清楚。最后还是放弃了追上去问清楚的想法。
时间如白驹过隙,三日匆匆便过。一清早林老夫人就打扮得十分庄重,领着林家老小,压着苏姨娘去了京兆尹府。留下不知消息的林倩,拘在府里。
京兆尹李铭这人办案有一定手段,也是个有眼力的人。所以林舒才会听从韩洛隽的建议,跟京兆尹府报案,由李铭来审理。
此时跪在堂下的苏姨娘心中虽有些慌乱,但她相信那人,那人答应她的事一定干脆利落的完成。自顾自的安慰了一番,苏姨娘给了女儿一个安抚的眼神。
而当京兆尹李铭命人将帮凶都带上堂后,苏姨娘略微扫了那些人一眼,顿时定下了心。胸脯腰杆不禁傲慢的挺了起来,一副坦荡荡的样子。
林舒一直暗中观察苏姨娘的动静,眉宇间原本有些慌乱的苏姨娘为何在见到这些人后突然变得胸有成竹起来?
“尔等贼人,可好生瞧瞧,可认得堂下跪的妇人与这位小姐?”李铭高声对那些刚带进来的人道。
三位手脚戴铐,衣衫褴褛的犯人跪下来,皆不约而同的点头。
“回大人,贱妇深居深宅,不曾见过他们!”苏姨娘看到那三人点头,心中惊了一下,抢在那些人开口前,先出了声。
“大胆刁妇!没有本官的问话,休要插嘴!”李铭不满苏姨娘插嘴,厉声责道。见苏姨娘老实了,李铭转而态度和善的问林舒:“林小姐可认得这些人?”
时隔多年,林舒早已不记得当初绑架自己的都是些什么人。抬眼细细扫了一遍这三人,林舒在记忆里扫寻了顷刻,对这些人没什么印象。她十分确定她从未见过这几人。一时间林舒皱着眉头,不出声。
林舒没出声,倒是那三个犯人中为首的一个粗汉出声了。“大人!小的认得这位小姐!这妇人小的也认得!就是这妇人让小的哥几个绑架了这位小姐!”
此人话一出,其他两名犯人纷纷点头附和,十分肯定的指着苏姨娘,说就是她让他们去绑架林舒的。
听了这几人的话,苏姨娘顿时明白了过来。指着那三人,破口而出:“胡说!我连你们是何人都不知晓,如何会叫你们绑架她!就算要冤枉贱妇,起码也要拿出证据!说是我要你们去绑架她的,你们倒说说我是何时与你们见的面,如何吩咐你们做事的,有何证据证明一定是我做的!”眼似一把刀,苏姨娘戳着那几人。对那几人说完,又转头高声的朝京兆尹李铭喊冤:“大人!冤枉啊!这几人贱妇不曾见过!定是有人威胁了他们来冤枉贱妇!”
李铭最厌恶在公堂上嚎叫的妇人了,不满的拍起了惊堂木。“肃静!若你是冤枉,本官自然还你清白!你且安静在一旁听他们交代!你们几个,既然说是这妇人指使你们绑架这位小姐的,可是有何证据?”
“回大人,小的哥几个原先在厢军中待过几年,因为犯了事被罢职。这几年来无所事事,喜欢挑寺庙里的女香客下手,劫些钱财。前两月初三,小的跟兄弟照例在寺庙外蹲着,劫了一辆马车。马车内当时坐的就是这位妇人。那时我们逼她将钱财交出来,她乖乖全交了,还笑呵呵的同我们说要做一笔生意。许了我们一千两银子,要我们绑架一个姑娘。我们也听说过大户人家里边有些内斗,猜想她是不喜那姑娘,所以让我们解决了。当时我们被钱财迷了心,也就同意了跟这妇人的买卖。这妇人回去后叫人送了一幅画像与五百两定金给我们,并让我们守在定国公府外的小巷子里,准备好迷|药,看到画像上的人就迷晕了抗走。让我们将这小姐带去别州,丢得越远越好。最好丢到荒山野岭的地方,由这小姐自生自灭!”
为首的说完了这话,其他两个犯人一直点头,十分肯定的说就是苏姨娘指使他们做的。
“你们几个胡说!冤枉我!前两月初三那日我确实出门上寺庙烧香。但一路顺利,上完香就回府了。大人可传当日陪我出府的丫鬟马夫们前来问话,就知道这些人在冤枉贱妇!”苏姨娘心中已经认定了,这些人一定是故意找来冤枉她的!想冤枉她?没那么容易!苏姨娘十分相信她一手培养起来的丫鬟,一点都不担心会出什么变故。
京兆尹李铭看向坐在一旁的林老夫人,用眼神询问。在得到林老夫人的点头同意后,立即传了当日陪苏姨娘出府的丫鬟跟车夫前来问话。
这一传,那些丫鬟跟车夫还没回话,当看到堂中的那几个戴手铐的犯人时便神色大惊。李铭见此,心中已是信了八分。开始问起那些丫鬟车夫,上两月初三陪苏姨娘出府时都遇到了什么。
当得知苏姨娘的确被这几个犯人劫了后,李铭拍起惊堂木,中气十足的言道:“恶妇苏氏,口供都对上了,那画像与银钱,本宫也早从这几人的住处搜了出来,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可狡辩!”
苏姨娘愣住了,她没想到对方居然做得那么足的准备。不单找了些人来冤枉她,还将她的丫鬟收买了!苏姨娘怎么甘心!衣袖里的手狠狠地揪在一起,心中恨极了林舒。苏姨娘大声哭嚎:“大人,这些都是有人故意冤枉的贱妇啊!贱妇还是那句话,不是贱妇所做,贱妇不认!”
“李大人,既然证据确凿,该如何判就如何判吧!”林老夫人适当的出了声,不给苏姨娘辩驳的机会。
得了林老夫人的话,李铭利落的按照大周律法给苏姨娘判了刑,然后就散堂了。
回去的路上,一行人除了定国公林志远,所有人都面露喜色,皆是了结了一个祸害,十分欣慰舒畅的表情。
林志远对苏姨娘有一定的感情,苏姨娘如此,他不能替其求饶,心中如刀割般,十分难受。回到了定国公府,林志远忍不住了,跟着林老夫人去了西苑。
“娘,苏氏做错了,倩儿是无辜的。你把倩儿放了吧!”跪下来,林志远一脸痛苦的求林老夫人。
林老夫人最见不到她儿子为了别的女人,下跪求她的这幅窝囊样。冷哼一声,言道:“她年纪不小了,我跟舒儿她娘已经为她选了一门亲事。是定远伯的嫡子,下月十五成亲。”
林志远张了张口,发现他根本无法反驳。林倩确实到了嫁人的年纪,而且嫁的人还是个一等伯爵的世子,庶嫁嫡,的确是高嫁了。
“林倩出嫁之前都会在西苑,由我照顾。没什么事你就别来西苑了。”说这话时,林老夫人眼皮都不抬一下,懒得看这儿子。
“如此,那孩儿告退。还请娘注意身子,别太操心。”说完,等了一会儿,没见林老夫人有回应,林志远垂头丧气的走了。
☆、让我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