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2 / 2)

福郡王府,外书房。

孟景湛一脚将蒋潜踢飞出门槛,蒋潜被踹的趴伏在地,扶着门槛就呕出一口血来。

“郡王?”蒋潜抬头看着孟景湛,双眼瞪出无辜。

孟景湛冷笑质问,“但凡是真心向着本王,你就不会在此时挑着本王和太子置气,说,你是谁的人?”

看着孟景湛半响,蒋潜张开染血的牙齿哈哈大笑,指着孟景湛骂道:“竖子不堪与谋!”

“你!”

“我真心为你谋划,替你查出真相,让你出气,你却怀疑我?似你这般偏听偏信,谁说都信的蠢人,我真是瞎了眼才真心想捧你为主!我后悔啊。”

看蒋潜这般痛心疾首模样,孟景湛狐疑起来,可他现在已经无法全然信任蒋潜了。

“一定是太子又和你说了什么,是不是?”蒋潜站起来,重新进门,逼问孟景湛。

“不必他说,本王自己会想。你确实有居心不良的嫌疑。”

“若非了解你的脾气,怕你意气用事,我会建议你派人去刺杀一个女人泄气?没想到我一片苦心却成为你怀疑我的证据,哈哈,可悲可叹啊。”

话落,蒋潜猛的撞向屋内黑漆柱子,孟景湛大惊失色,亏得他自小习武,手脚利索,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拽住了蒋潜的胳膊。

“小舅舅不要!”

蒋潜没死成,一把推开孟景湛,冷冷看着他,道:“你的弟弟们个个比你聪明百倍,凭你也想靠争斗上位?死了再重新活一遍吧。竖子!竖子!莽夫!莽夫!”

连骂四声,蒋潜甩袖而去。

这话把孟景湛打击的不轻,冲着蒋潜的背影就“啊——”的一声怒啸了出来,面目通红,额际青筋暴突。

“你算什么东西,连你也看不起我,本王要杀了你,杀了你们所有人!”

月影爬墙,花枝被寒风吹的打着窗,又到点花名的时候。

孟景灏抬起头,动了动脖子,看向一盘花笺,寻来寻去却不见合欢,破例在那一摞侍妾花笺里状似随意的翻了翻,还是没有。

张顺德察言观色,先道:“林侧妃偶感风寒,让太子妃撤了花笺。”

孟景灏“嗯”了一声,不在意的重新执起蓝笔,做出了要批阅奏折的样子。

张顺德又道:“宝侍妾心疾复发,也亲去向太子妃告罪,撤去了花笺。”

“孤知道了。”

“那今夜您……”

“下去吧。再过一会儿孤去瞧瞧林侧妃。”

“是。”

外面被风怒号,窗外的花枝“噼里啪啦”的敲打着窗,弄的孟景灏起了燥心,一点也看不进折子去,所幸扔了笔,起身,让宫人伺候着穿了鹤氅,道:“随孤去瞧瞧林侧妃。”

到了芙蕖院只略坐了坐,二人相对无话,孟景灏便走了出来,跟张顺德道:“已是出来了,所幸再去瞧瞧宝侍妾。”

张顺德腹内忍笑,绷着脸道:“是。”

到了秋夕斋的门口却发现里面黑漆漆的,这个时辰还不到锁院门的时候,怎么,都睡了不成?

这不该是梅怜宝的作风。

见着他,梅怜宝哪次不是烟视媚行,扭腰摆臀的勾搭?不趁着心疾复发邀个宠,她又想做什么?

“去把人都给孤叫起来伺候。”

男主人一声令下,小小一个秋夕斋何敢抵抗,不一会儿,整个院子都亮了起来,蓝玉带着一众宫女跪在廊子上迎接,却独独不见梅怜宝的影儿。

孟景灏心头燃点怒火,“你们主子呢?”

“睡、睡了。”蓝玉硬着头皮回禀。

孟景灏冷笑,“她倒是睡的早,就不知心疼旁人起早贪黑。”

这个旁人……

张顺德没跟进去,躲在柱子后的黑影里,老脸皮贴着柱子,咧嘴无声的把憋了一肚子的笑释放了出来。

孟景灏先是打量了一下正堂的布置,上到悬在头顶的八角琉璃宫灯,下到铺在地上的毡毯,及至从随园搬来的四季蔬果屏障、罗汉床,椅子绣墩,挂在墙壁上的字画,壁瓶里插着的孔雀翎、梅花枝,无一处不妥帖,心里对太子妃又满意了几分。

在堂上站了有一会儿了,却还是不见内寝房里有动静,孟景灏心里的火气又上长了几分,大步过去踹开了寝房门。

随着“咣当”一声,动静之大,外头守着的奴才们都听的噤若寒蝉,个个缩了脖子,可寝房里,那二进的海棠雕花床里一点动静也没有,烟青色的锦账静静垂着。

孟景灏忽的一念闪过,心想,莫不是犯了心疾晕厥过去了?

“阿宝。”忙扯开层层锦账走了进去,却见梅怜宝正撅着屁股趴在床褥上,拿一堆玛瑙珠子弹着玩,一霎把孟景灏气的直喷鼻息,鼻息带火,真个像是隐忍到了极致的喷火龙了。

可梅怜宝却假作看不见他,依旧自玩自的。

孟景灏运了半天气,冷着调子,“这就是你说的心疾复发?”

梅怜宝还是不理他,当他是个看不见的鬼魂,自顾从床榻上下来,赤着脚从他身边走过,孟景灏一把捉住了她的手,“说话,哑巴了吗?”

梅怜宝扭头,淡淡看着孟景灏,“遵从殿下的旨意,从那夜起,收回志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