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出了这种低级错误,她们羞愧的都想钻桌子底了,该表态的时候自然十分坚决。
“那就好。”许昕华露了个笑脸,“去干活吧。”
目送着两人走出办公室,许昕华一转头,撞上沈知年没来得及收回的视线,主动问道:“是不是很无聊?”
“没有。”沈知年摇了摇头,笑道,“就是觉得你工作的样子跟平时很不一样了。”
许昕华笑了笑,自觉把这话当成对她的夸奖,忽然想起她平时带出差的“小黑”就在办公室抽屉里,干脆找出来给沈知年玩一玩。
小黑是许昕华对自己笔记本的爱称,大部分同事都学会熟练使用电脑办公以后,公司很多文件和报表都直接用邮件发送了,这样当然要比传统的报告模式方便迅速很多,也便于总部管理旗下各门店。
可是许昕华这一年频繁往返于苏沪之间,她出差总不能背着台式机去,干脆又添了台笔记本。
接下来沈知年就开始玩电脑了,没有再盯着许昕华不放。
虽然沈知年表示不介意,但许昕华也没有真让他在办公室待一天的打算,处理完堆积的文件,眼看着也到午饭时间了,许昕华趁机拉着沈知年溜之大吉。
沈知年晚上七点的火车,便在许昕华家吃的晚饭,吃完她正好送他去车站
离过年还有两个月,车站总算不是人山人海,许昕华帮沈知年一起拎着行李进了候车室,还幸运的找到了两个连在一起的空位。
距离发车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许昕华决定聊一聊他们的事情,“沈知年……”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沈知年打断了她的话,他是声音平静而流畅,像是已经演练过无数次,只是看向她的眼神里,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离开的时候,我就想过我们会分开,只是我——包括身边大部分的人,都认为我们分开的原因会是你有了更好的选择,或者我有了留在那边的机会。没想到你没有见异思迁,我也拒绝了更好的机会,我们却依然要走到这一步。”
许昕华垂头,过了半响才总结道,“可能是因为外界的诱惑可以用意志力去抵抗,而感情却无法用任何理智来延续吧。”
送他离开的时候,她也曾几度哽咽,而再见,内心却已经激不起半点涟漪。也不是谁的错,没感觉就是没感觉。
许昕华对自己的内心一向很坦诚,近乎残忍的坦诚。
沈知年眼底最后一丝光亮熄灭,轻轻淡淡的叹气:“是啊,感情没有了,想努力都无从做起。”
虽然早知道这一幕不可避免,但许昕华还是有些了内疚,“对不起。”
“是我对不起你,明明早就知道你的态度,也明白应该早点放手,却还是固执的束缚了你两年。”
“你没有束缚我,即使没有你,这两年我也不会……”
许昕华本来想说她这两年确实没打算谈感情,却被沈知年的眼神看得慢慢噤了声。
沈知年静静的看着她:“可是我宁愿你是因为我的缘故。”
这样至少说明他在她的人生中,还有一些存在的价值。
许昕华沉默了。
“其实回国的时候,我还是不甘心,总觉得如果不是我出国,如果不是我离开这么久,我们也许不会变。直到看到了你,了解了你现在的生活和工作,终于才认命,就算我不离开,我们之间也只会越来越远,早就不在同一个世界了。”
在一起这么久,沈知年一直不太会用语言来表达内心感情,许昕华以为,分手会是以她为主导,没想到这一天,她实实在在的做了一个倾听者。
这个男人,从在一起到分开,处处都在为她考虑。也许他做过最自私的事,就是在离开的时候要求,甚至有些强求的要她等他。可她也没有为他的自私而困恼过,所以,许昕华的内心还是愧疚更多一点。
离开的时候,她真心实意的拥抱了他:“一路顺风,我是说未来的人生路。”
送完沈知年回去的下一个月,许昕华也回了羊城,年底了,她回去参加年会。
欣荣集团成立后的第二个年会,社会各界表示非常期待,去年还是他们主动找的报社、电台和领导,而今年,领导那边有什么消息,许昕华不知道,但电视台和各大报社是早就打电话问候过她,主要为了打听他们年会的安排。
公关部还没有成立,但许昕华也把联系媒体的工作都交给了王真真,“今年除了东省的报社,你要争取把沪城、苏省浙省以及首都的报刊请到场,不过经费需要控制在六位数以内。”
如果是公司其他人,贸然接到这样的任务,早该压力山大了,王真真却没有辜负许昕华对她的期待,一听说她独自负责怎么重要的工作,并且全权处理这么高一笔经费,王真真简直是跃跃欲试,信心满满,“好的许总,保证完成任务!”
许昕华又交代林助理:“去年的准备工作,你是一直跟在我旁边的,想必应该知道怎么处理?今年这部分就交给你和肖助理,除了几位重要客人不需要你们担心,其他的事情不能出任何岔子,有信心吗?”
这是许昕华一直的处事风格,很多事她只亲自做一次,后面的全扔给他们来办,所以不用她提醒,去年跟她忙前忙后的时候,林助理就很认真的在学习,此时果然也不惊讶,淡定的点头:“我这两天把策划方案给您过目。”
许昕华就很放心的先回家了。公司司机到机场接的她,刚驶进小区,许昕华手机铃声也响了,接通电话,许父声音大得连前面的司机都能听见。
“爸,我到楼下了……不,不用下来接,我没带行李回来……”
许父许母是前两个月来的羊城,虽然他们之前坚持等孙儿到上学的年纪再过来,可惜闺女人傻钱多的名声传出去了,然后这半年里他们家就热闹了,借钱的都好打发,关系好到能让他们掏钱的亲戚朋友,早两年就去羊城打工了,现在生活过得多滋润,根本用不着找他们家借钱,外人想来打秋风,他们也不必搭理。
比较麻烦的就是那些当官,活了半辈子都没见过的领导来慰问,说要给她闺女颁什么奖。他们是没什么见识,也不至于傻到听不出这些官老爷的意思,一张轻飘飘的奖状就像从他们闺女手里骗钱花,闺女借钱给学校,好歹全村和孩子们记得她,要是借给官老爷,能落着什么好?
许父许母打心底不愿意,但是又怕得罪官老爷,正好秋收完了,村里有人准备回羊城,他们干脆打包行李跟着一块来了。两口子打算得很好,那群人无非是眼看着年底了,闺女要回家过年了,所以急着找他们敲边鼓,等这阵风头过去就好了,他们也好提前感受一下大城市里的生活。
许昕华看他们没怎么往心里去,这才放心了,要是因为她的事闹得家里人不得安宁,那她以后也该重新定义一下做好事的范围了。
两口子到了羊城以后,最喜欢做的事是打电话。
他们住在许二哥家里,因为许大哥家里还有两个学徒,而本来住许二哥家的许三叔已经搬进了自己家,许二哥家里住得下,再加上两兄弟就住对门,许父许母也没觉得不方便。
为了让父母安心待在羊城,许二哥准备了很多东西,本来家里只有电视机,他又赶紧买了个dvd回来,以后电视频道里不播的剧,可以直接买光碟回来放给他们看。怕父母惦记着老家,许二哥又临时装上了电话——老家还没电话呢,每次他们兄弟要装电话,夫妻俩都说不需要,太麻烦,宁愿去村长家借电话,现在许二哥家里装上电话,不用担心邻居都往自家跑,许父许母就很高兴了,学会了怎么使用以后,没事就给亲朋好友打电话。
说起来都叫人哭笑不得,他们白天舍不得看电视,怕电费太高,也怕看多了烧坏电视。打起电话来,就一点都不担心话费了,有手机的闺女是他们最喜欢的聊天对象,许昕华每天下了班回家,总能接到他们的电话,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问一问她吃饭了没,几点睡觉,不到一分钟就聊完了。
但是许父许母却乐此不彼。
这会儿接完电话,许昕华让司机在下面等她几分钟:“我们待会还要出去,你再麻烦一下。”
“不麻烦。”司机很殷勤,“许总,要我送您上去吗?”
“谢谢,不过我自己来就行。”许昕华确实没什么行李,羊城她虽然回来得频率不多,但是以前有哥哥,现在父母都来了,她家没人住也定期会上去打扫,晒一晒她的被子衣服什么的,许昕华只要拎包回来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