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清俊的脸上滑过一抹尴尬,滟淏泠禁不住起来促狭之心。先前的恼怒来的快去的更快,已经被他抛诸脑后。“燚,再不洗,水可真的要凉了。还是说,我在这里,你多有不便?”
明知故问——想着要在他面前宽衣,烈燚总觉得不适。然而到底不适在哪里,一时之间也说不上来,更别提将理由告知于他。摇摇头,其实又有什么好担心,他们不仅都是男人,而且还是兄弟至亲。倘若再坚持下去,倒显得他过于矫情了。
心下稍定,烈燚便动手,从衣领开始逐渐解开衣扣,一颗接着一颗……
滟淏泠挪不开视线,即使他清楚这般直勾勾盯着他人宽衣沐浴,是相当失礼的行为,然而他就是挪不开视线。名为“自制力”的情绪,像是彻底从他体内消失了一般,令他完全无法掌控自己的行动。
从烈燚解开第一颗衣扣开始,直至他浸入水中,整个过程中滟淏泠就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让那些所谓的礼节都见鬼去罢,既然无法控制自己,难得的机会索性便让他看个够。
滟淏泠到底还是弄错了一件事——看够?他永远不会有看够的一天。无论是眼前这张烈燚所幻化出来的虚幻容颜,还是他真实的与自己相似的容貌,他都无法看够。只要他在眼前,便能轻而易举的攫取了他的视线。
事实上,烈燚大半的身子都没在水下,能看见的部分着实不多,滟淏泠依然忍不住一遍又一遍的流连。
他的眉眼,他的嘴唇,他的脖颈,他的锁骨……最后,停在他眼角的泪痣上。
水汽氤氲,使得这颗痣随时要落下一般,惹得滟淏泠没有由来的心底一阵抽痛。
终于收回眼神,滟淏泠有自知之明,明白如若再看下去,必然会做出某些无法挽回的事来。
从一旁的架子上取下干净的布巾,走到他的身后,滟淏泠的语调中有些遮掩不住的沙哑。“水凉了,再泡下去反倒不好,起来罢。”
水温如何,自然用不着他来提醒。烈燚只想等着他离开之后,自己也好起身。哪知他不仅没走,相反还取了布巾来,显然是要帮他擦水。滟淏泠身份尊贵,在他身上,用不了“伺候”二字,不过就算只是帮忙,烈燚也有些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