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影晃动,烈燚没有多加在意,朔风凛冽,挡也挡不住。
有了日前滟淏泠当着全军发下的誓言,他所居营帐,规格用度已经与滟淏泠完全一样,只是行军在外,总比不得宫中的条件。况且滟淏泠为人本就不喜追求浮华,一切都以实用为主。
斑驳的烛光透射在纸面上,直到将上面的字迹也全然扭曲。无意识的,烈燚捏紧了手中的笔杆,忍不住就此怀疑,自己所做一切根本全是错误,或者就是……毫无意义。
“啪。”烛台绽出一朵灯花,同时被惊醒的还有执笔之人。
烈燚暗嘲,他这是在担心些什么。原本在羽檄军营中写这封信笺,已是万分危险之事,他却还在担忧那些不切实际。收敛心神,对错功过不是他个人能够评判,此时能做的必须是理智判断下的行为。
奋笔疾书,烈燚写字的速度相当快。即使心情并非平静,笔下也丝毫不乱,隽逸的字迹像极了他本人。
一封并不算太短的信,很快在烈燚笔下成形。拿起纸张,正要对折之际,帐帘被掀开——
“燚!”
烈燚当场怔住,在整个羽檄军中,只有一个人会这般称呼他。同时,这个人也是他此时最不愿面对的一个人。烈燚的心志不可谓不坚定,然而在这一刻,双手还是禁不住颤抖了一下,差一点就拿不住手上的那封信。
几乎可以肯定,滟淏泠看见了上面的内容。尚且不能判断的是他究竟看见了多少,不过这似乎没有任何区别,哪怕仅仅是只字片语,也足以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有什么东西从滟淏泠眼底闪过,像极了杀气。他的眼眸本就有些狭长,此刻更显冷冽。
感觉到危机的,不仅仅是烈燚本人,还有他的剑。都说宝剑通灵,在敌意的激发之下,藏于烈燚身上的软剑也开始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