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出了那间全是由羊脂玉构筑的房间,白凤蝶不知出自什么理由,依然留在里面。烈燚没有劝说,也没有强求,只是留下她,自己出去了。
眉目一抬,看见了……滟淏泠。
他站在庭院中的一棵老梅之下,斜倚在树干上的姿势,慵懒而随性,似乎是为了长时间站立而特意选了个舒适的姿势。落梅在他的肩头铺上雪白的一层,他似乎不甚在意,也没有拂去。
那么,他在这里等了多久?
烈燚判断不出来。不过有一点是能够肯定的,他必然已经看透了自己与白凤蝶的密会。趁着他去羽檄军营的空当,自己见了百图的前女王。
烈燚沉默着,任何语言在如此的状况下都会苍白无力,换了任何人都无法将一切解释清楚。况且,烈燚也不能为有解释清楚的可能。黄金的百岁牡丹就在他的手中,铁打一般的证据,证明了一场背叛。
唯一庆幸的只有,他已经恢复了平日里幻化出的容貌,而不是维持着焰族太子的模样。走出玉室之前,他并不晓得滟淏泠就等在外面,可他还是本能的掩去了真容。顶着这张有些平凡的脸孔已经太久,连他自己都有些分不清,到底哪一个样子才是他烈燚本来的面容?
或许他并非滟淏泠的手下,并无对他效忠的责任。然而他信任他,至少,他已经彻底辜负了这场信任。
没有开口,即使是名动天下的两人,此时此刻也找不到合适的言语。沉默相对,从对方深不见底的瞳眸中看到的……是与自己如出一辙的不解,与隐瞒。然后,便是心也被浸的苦涩起来,原来埋藏真相,是如此痛苦的一件事。
只是分辨不出,痛苦的是被对方欺骗,还是因为欺骗了对方。
“我等了你很久——”
眉峰聚拢,烈燚仿佛是在借着这个动作缓解内心的不安。是的,不安。以往的烈燚甚至从来没有想象过,自己会有不安的一天。滟淏泠只说了六个字,每一个字的背后都像是暗含了千言万语,又像是什么都没有一般,单纯到不能再单纯。
等的久了,便带了一丝丝埋怨,撒娇一般的。
黄金牡丹周围笼罩着朦朦的光华,眩人心神。之前在玉室消磨的时光,已经足够密谈出一场惊天动地的阴谋。为什么,滟淏泠一个字都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