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地牢,空气中弥一着腐朽而刺鼻的味道。莫说阳光,就是点在牢壁之上的油灯都是一副随时熄灭的样子,一灯如豆,颤颤巍巍。环境自然是恶劣到了极点,不过对于杀人行凶者来说,这样的待遇也是理所当然。
地牢尽头的一间牢房中所关押的两人,看上去与环境有些格格不入。不知他们犯了怎样的罪孽,才被关押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宇中,但是从两人的外表看去,怎么也不像是穷凶极恶之辈。
两人的容貌自是不同各有千秋,不过浑身散发出的气质倒是有几分接近。一样的华贵,一样的炫目,这样的人应该高高在上俯瞰众生,而不是卷入人世的罪孽之中,身陷囹圄。
九歌站在地牢的一角,背后靠着凹凸不平的墙壁,感觉当然谈不上舒适,不过眼下也没有挑剔的余地。大概了是受不了一直持续的沉默,终于张口,冲着另一个角落的滟昊泠。“喂,我是不是应该为了今日之事向你致歉? quot;
正在整理思绪的滟昊泠被从中打晰,朝这边望了一眼,凤眸中看不出喜怒。即使在这样的处境之下,他依然是那个深不可测的汐蓝帝王。“你会致歉?quot;
听出其中的讥讽之意,九歌撇撇嘴巴。毕竟刚刚取了四个人的性命,温热的鲜血浇灭了烦躁的心绪,头脑也算是下来。错误已经犯下,无从更改,不过九歌的性子摆在这里,并不是知道错误就会老实承认的那一类人。
“事实上,你用不着我来致歉罢。”一针见血。他又不是那个白痴倾夜,当然不会考虑所谓主人的想法,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出。
对方不是在询问,神色中的那一点肯定代表他已经明白了许多因由。滟昊泠不语,到了这个地步,即使算不上是九歌的功劳,不过也是在他的行动之下才进行到此。
“不仅自己不动手,还不准我动手,就这么束手就擒。”提起这个过程,九歌就是万分不爽。想他堂堂神兽之尊,如今倒好,居然尝到了人间 牢狱的滋味。要是被其他同族听说,只怕要笑掉别人大牙。“滟昊泠,如今的处境才是你到同昌城的目的罢,你居然这么利用我。”
对于九歌的牢骚,滟昊泠是无意将之解释清楚。要说他的猜测,也仅仅是对了一半。利用,确实是利用了的。但是目的,还远远没有到那个程度,一定要说,这也只是实现目的的过程罢了。
至少在一开始,滟昊泠是无意在同昌城使用过激手段的。正如他与烈熠得出的一致看法那般,如今的汐蓝需要休养生息,任何无意的战争都会带来致命的创伤。如果可能,他希望自己的同昌城一行尽可能低调,以不惊动景阳上层为最佳。所以在九歌刚开始惹是生非之时,他试图阻止他的反常。
直到同昌城的衙役包围而来,滟昊泠终于改变了主意。没有采取任何反抗措施,任由对方将他们带到此地。原因也很简单——
同昌城的衙役,来的速度也太快了不是么。
颇为值得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