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出来,难道没有人问一句?”烈熠的语气太过不露声色,令人分辨不出他是想要知道答案,还是不过随口一问。
“要是连这点自由都没有,那这个皇帝也未免当的太无趣了。”滟昊泠以此作为回答,算是将这个话题敷衍过去。他离开之时,当然有人上前阻拦,不是别人,正是沐霖。但是 滟昊泠认为,有关沐霖的一切还是不要让烈熠知晓为好。
烈熠果然也不再继续,之前有没有被阻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已经站在他的面前。“出来找我有何事?”陡然出口的生疏,不仅是滟昊泠,就连烈熠自己也被吓了一跳。回想一番之后才发觉,自从进入柔蓝地境,他们两人竟是一场像样的交谈也没有。以至于张口就是这般生疏的措辞,不是出自故意,然而带来的却是不可言说的不习惯。
“出来找你是真,不过并不是为了任何事。”自从劝诫烈熠不再饮酒之后,滟昊泠自己也是滴酒不沾。但是这样一个觥筹交错的夜晚,殿内的暖风将酒液熏染的更加香醇,令人闻之欲醉,滟昊泠发现自己再也压抑不住想要见他的念头。
滟昊泠长叹一声,“熠,是不是没有事,我就不能来找你了?”事情的演变出乎意料,造成一切变化的契机无疑就是那一场背着烈熠进行的计划。当日提出让烈熠回避之时,滟昊泠已经预计了此举会令他们之间变得十足不快,不过他还是没有想到会严重到这样的程度。
不过,滟昊泠并不如何后悔。倘若时光倒转有再来一次的机会,他依然会一意孤行。类似于后悔的心情,从来就不属于一个帝王。
四周一片黑暗,他们所处的位置在一块山壁的阴影之中,更是一丝光线也没有。照理来说,应该什么都看不清才是。偏偏,烈熠能够看见他唇角弯起的一抹苦涩,还有眼底深埋的恳求。
差一点,烈熠就心软了。
到底,也还是差一点。
“你出来之时或许什么事也没有,不过现在应该已经不一样了。”乍看上去,这两者之间没有任何区别,事实上区别则是相当之大。别的不说,单是燕归愁的存在已经足以改变滟昊泠的想法。虽然在他到来之前,燕归愁已经告辞先走一步,烈熠还是相信,滟昊泠已经知道他们之间有一场谈话。
“你我之间,非要如此么?”滟昊泠眼中的恳求渐渐染上了绝望的色彩,就在几乎认为他快要被吞没之时,绝望之色陡然不见,快的就像是从来没有在他眼中出现过一样。同时,包括他刚才说过的那几个字,也像是根本没有说过——哪怕话音未落。
皇者,永远都是皇者。谁也不会容许他出现软弱,一瞬间也不行。
“既然熠一定要如此,那我就问了,你约见燕归愁是为了什么?”
烈熠微有愕然,滟昊泠的说法,倒显得一切是他故意了。故意斤斤计较,故意得理不饶人。难以忽视的酸涩之感,偏偏又反驳不得。“你认为是什么?我在向燕元帅打探你们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