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公子爷会预先备了拜帖。”待那家丁转身走远,白凤蝶转脸向烈熠说了这么一句。既然要隐瞒身份,称呼自然也要变,这声公子,用来称呼烈熠自是最为恰当不过。
烈熠却有些恍神,这个称呼,真是许久不曾听见了。
白凤蝶心思玲珑,也觉察出自己说错了话,当下不再言语,只是静默在一旁,陪着他等那家丁回信。
静默的时光流逝总是极慢,传入耳中的脚步却是匆匆。烈熠知道,那定是家丁前来传话了,从他急促的脚步中能够得知,一定是被自己主子命令不可怠慢客人。父皇交代的果然没错,只需那一枚印信,闵艳秋必然会相见。
但是片刻之后,烈熠已经听出了不同寻常之处,那脚步竟不是一人,反而更像是某人在许多人的簇拥之下疾行而来。
很快的,这个怪异之处就有了解答。先前叩门时只微微拉开一条缝隙的山庄大门,此刻却是两扇齐开,门内站有十数人。为首的那一个,其身份已是不言而喻。
闵艳秋,在数年前就隐于幕后的天下第一首富,身着一袭浅青的布袍,真正的粗布料子,比起家丁身上那些用上好绸缎织裁制的服饰来说,简直不止寒酸了一星半点。然而在人群的簇拥中,他依旧鹤立鸡群,谁也不会将他错认为旁人。
人要衣装这句话并不假,不过谁也无法否认,世上还是有少数人早已超脱了这些外在,返璞归真。
“参见皇上。”在闵艳秋的带领下,闲云山庄众人朝着门口方向齐齐下跪。
在黑压压跪了一地人群之中,之前守门的那名家丁正在偷偷抹汗,想必正在庆幸先前的判断还不算失礼,没有得罪他得罪不起的贵宾。
烈熠淡然一笑,欣然接受了这突如其来的跪拜之礼。先以手势示意众人起身,再转身向白凤蝶道,“之前还想着隐瞒身份,看来是我们多此一举了。”
闵艳秋虽然已经起身,但是双手垂在两侧微微躬身的姿势,依然还是保持着无限的恭谨。“你们父子两人长的很像,要认出来并不难。”
恭谨的动作,亲切的话语,两者掺杂在一起略微有些不协调。烈熠维持着脸上的笑容,从这份矛盾之中他似乎悟出了某些隐情。
“看老夫糊涂的,居然让皇上站在门口说话。”闵艳秋自称老夫,实际上他一点也不老,四十出头的年纪,正逢壮年。而且从他挺拔的身姿上可以肯定,他不会是只会坐在账房算账的普通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