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如此,浅草桥还是因为缺少必要的维护而隐隐脱出袁败的气息。正如赫连远遥说的那样,这座桥并不在主要的交通要道上。大部分的油漆都已经掉落,只能从残余的斑驳颜色中去猜测遥想——
当浅草桥建成之初一定是甚美的景象。
破光粼粼的河面上飞过一座朱红的长桥,真如天际降下的一道飞虹。长桥两端渐渐隐于草丛之中,说不定正式被那份无以伦比的光彩照耀,此地的草叶才会泛出独特的银白光芒。
然而在如何遥思家乡当年的风景,到底也是无缘亲眼一见。摒弃淡淡的遗憾与惆怅,烈熠将思绪转会现实。只有危机,才是他如今该关注的地方。
日头越来越高,桥面的反光面也越来越刺目。任何人这么盯着也会受不了,一阵晕眩袭了上来,烈熠脚下一阵踉跄。
“怎么一直盯着桥上看?也不怕难受。”倾夜及时现身,扶住了那句摇摇欲坠的身躯。落入掌中的一双肩膀那般细瘦,比起记忆中不知有单薄清瘦了多少。倾夜心中大恸,银色的眼眸中显出了浓浓的哀戚—幸好此时自己站在他的身后,他也看不见自己的表情。
“抱歉,不小心走神了。”烈熠往前行了半步,不着声色的让肩膀从他的手中脱出。
略白的木桥反光的确刺目,看久了也会令眼睛不舒服,但怎么也比不上雪地之上,更加不至于致人晕眩,烈熠支撑不住,是因为旁的理由。
昼夜不息马不停蹄,只为了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往浅草桥,那些身体健壮的士兵到也就罢了,烈熠的状况则能忍受这般折磨?曾经因为熟知自己的身体状况,大致上还算是爱惜,然而如今竟然越发顾不上了。
倾夜误解了他不适的理由也好,否则烈熠还真不知该如何解释。
倾夜暗叹一声,不仅不在有任何动作,也顺了他的心意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比较在他身边陪伴了已有数年,没有人比倾夜更加了解他的性格,人他说干了口水,烈熠也不会多爱惜自己一分,劳心劳力早已成为必然。
“你准备去另一端查探情况?”免不了有些明知故问,为了不至于冷场,倾夜也只能没话找话。